“哈!”老夫人气笑,“那你拿回去好了!送到我面前显摆什么!”
“这琉璃盏,是夫人写在大小姐陪嫁单子上的,婢妾不过是拿来借用……库房说,还要还回去。”白姨娘不急不恼,委委屈屈的解释道。
老夫人一听这话……恨不得拿起那琉璃盏给狠狠的砸了!
她还没用,甚至都没见过的东西!楚氏竟然敢拿来给她的女儿做陪嫁!
“她……她眼里还有我吗?”
白姨娘连忙给老夫人扶背顺气。
老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忽然冷哼一声,“她斗不过那乡下丫头,叫敬贤恼了她,现在想起我来了,让我给她出头!她当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我?”
白姨娘闻言,心下得意,脸上却分毫不露,一言不发。
“她当我傻呀?还是得叫她长长记性的好!”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过那乡下丫头,也不能惯着她!小小年纪,这么狠厉有心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让她过来跪着!跪到我叫她起来为止!”
白姨娘这才猛然吸了一口气……
让她去叫魏京华过来罚跪,那不是让她去得罪人吗?
白姨娘刚刚和魏京华建立“同盟”关系,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叫着尚未坚固的同盟破裂。
“罚跪总得有个由头吧?”白姨娘小声说道,“老爷昨夜里罚了夫人,乃是夫人指使人下毒……那毒死了猫的饭菜,差点进了老爷的口……”
“哼,我能不知是谁在搞鬼吗?楚氏她没长脑子也不敢毒敬贤!”老夫人气得牙根痒痒,“还不是那乡下来的贱丫头!”
“我是她祖母,我叫她跪!她就得跪!须得什么理由?哼!”
老夫人大手一挥,白姨娘苦不堪言。
她得了家里的财政大权不假,却也成了夹缝里求生的。她哪边都不想得罪,可两边的人却是步步紧逼。
“姨娘,这可怎么办?”白氏身边的丫鬟担忧问道,“那二小姐看起来也是不好惹的……何况她背后还有寇家和晋王殿下……”
“你说什么?”白姨娘忽然瞪眼,看着丫鬟。
丫鬟被她吓了一跳,“婢子有罪……不该乱说主子的是非。”
“不是不是,”白姨娘一把拉住要跪下请罪的丫鬟,忧愁的脸上也带出笑容来,“你说她背后还有寇家和晋王爷?”
丫鬟怯怯的看她一眼,小声提醒,“先前大公子挨打,不就是晋王爷的意思?凤仙阁里的家具,据说都是寇家送的……”
“呵呵,我有办法了!”白姨娘笑容妩媚,摸摸丫鬟的头,“你是个机灵的,回去就找我领赏,现在你去凤仙阁,请二小姐过来跪着。”
丫鬟呆了呆,不知自己怎么就讨了赏赐。
“你记得告诉她,叫她放心跪着,跪着不了多久,救兵即来!”白姨娘抿唇笑的含蓄。
丫鬟领命而去。
白姨娘却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安排。
她离开海棠院,径直去了外院,给足打赏,挑了两个最是机灵的小厮。
一个派去晋王府,一个派去了寇家。千叮咛万交代,教了这两个人,该怎么说话。
办妥这一切,白姨娘才长舒一口气,舒舒坦坦的坐了下来。
“今日我帮她,也算是测测她的底,看看她手里究竟握着多大的势力,够不够跟老夫人斗到底。”
白姨娘抿着茶,忙了一早上,她还没顾上吃饭。
但大权在手中握,她似乎连疲累和饥饿都不觉得了,只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
“小姐……”冬草想哭。
小姐又要去罚跪,做错了事情要罚跪,如今没做错事情,还要罚跪……魏家老太太到底讲不讲理啊?
“好好看着贡布,”魏京华面色平淡,一点儿都不担心,“昨日它吃多了,今日少喂些。”
说完,她朝冬草挤了挤眼睛。
冬草愣了一下,立即心领神会,“婢子晓得了!”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破涕为笑。
院子里放着这么一块宝,不用白不用啊!什么喂少些!
冬草勾了勾嘴角,她干脆就不喂!圣上的獒犬,脾气可大着呢!胃口也大,叫这位“大爷”饿着了,它不叫的把天掀翻了才怪!
倘若再引的满京城的犬都跟着狂吠——看老夫人还敢不敢动不动的罚她家小姐去跪!
安排妥了院子里的事儿,魏京华根本没把白姨娘说的“救兵”放在心上。
求人不如求己,有时候,人还真不如一条狗可靠。
进了海棠院,她却忽然有些想笑……老夫人还挺贴心,怕她一个人跪着太孤单?魏婉容跟魏轩都在一边,直挺挺跪着。
魏轩瞧见她,还狠狠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