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江市第一医院，童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浑身血迹斑斑。身上缠满了胶布，如同一只白色的粽子。

孟雪和看守所所长杨一，还有几个方尘不太熟悉的人在现场，估计是看守所的一些干警和其他一些便衣警察。

“情况怎么样？”方尘问孟雪道。

“医生说生命没有危险，可是舌头断了，脚筋和手筋都断了，就算治好了，也是废人一个。”孟雪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恐怕又要断了。

方尘没有说话，却是看了看杨一。

杨一只觉得浑身一震，然后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嗨，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当时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算监狱再紧张，我也会专门为他腾一间。我们这些在看守所当狱警的，也不容易，平日里管犯人太松了，怕那些人会闹事。管严了，又有情绪，没想到这次情绪这么大，竟然把童明给弄成这样。”

方尘逼视着杨一：“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事是犯人干的？”

杨一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在牢房里，不是犯人干的，还是谁干的？”

方尘冷笑着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指使犯人干的。”

“谁，谁会那么大胆。看守所里也是个有法度的地方，怎么能容别人乱来呢？”

方尘又是一阵冷笑：“杨所长说得好，就算是在牢房里，也是有法度的地方，希望有些人不会作茧自缚，毁了自己。”

“你什么意思？”杨一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方尘说话的火药味。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奇怪，那些犯人怎么打的，把人的手筋和脚筋打断，还把舌头给打断了？这几个地方可不是用拳头能打得断的？”

杨一的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杨一连上的肌肉颤动着，却不知该做何解释。

方尘玩味地看着杨一：“杨所长，你没事吧。今天这天也没太热，怎么杨院长头上冒出那么多汗。”

不过杨一也是个老江湖，瞬即他就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我呀，听了都流冷汗。我原以为我的看守所在管理上很到位，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的漏洞。”

从刚才的种种表现，方尘已经可以肯定，杨一和这件事有莫大的关系，然而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也不好戳穿。然而方尘心里在说，你就继续编吧。我看你到时候怎么编下去。

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医生在众人的拥簇下，走了进来。“让开，让开。”他旁边的几位小护士和医生叫嚣开来。

“这什么人呀？这么大牌？”

“听说呀，是位海归博士。医院从国外高薪聘请回来的，还得过什么国际大奖，很有名的。”

“难怪人家这么嚣张。”

“嘘，小声点，别被人家听到了，这人脾气可大了，要是被他听见了，以后就是跪着求他，人家都不给你看呢？”

旁边有知情人士在那边议论纷纷。

病房里有三个床位，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走到童明的病床前，不由得定住了。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雪。孟雪眉头一皱，心里一阵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