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疑惑
在这个空气清新,景色优美的山上,几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的又溜走了。伊浮云的武功似乎是练得差不多了,不再整日的待在断崖下,时不时的会下山几日,去哪里也不跟丁悠说,也不让她跟著,无音也是经常的不见踪影。不过这些丁悠并不在意,不让她下山就不让她下山,反正她也忙著呢,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这段时间她除了看书,练字,画画,还时不时的练练剑,弹弹琴,这几天还学起了刺秀(虽然很难!),并且,她还养了一只小狼,两只小鸟,每天逗弄著,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不够用。
这天又是她一个人在家,伊浮云和无音已经下山七天了还没见回来,丁悠坐在院前的木凳上拿著本书看著屋檐上挂著的微微晃动的铜铃发呆,这麽多天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什麽事吧?以前从来没这麽久过呢!而角落里趴著的一只小灰狼也正在用一双单纯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她,看她那麽久都没理自己便悄悄的走了过来,一下跃了起来,把她的书给叼了下来。
“小灰,淘气!”丁悠蹲下身子去顺著小灰狼的背脊轻抚著它的毛,小灰狼哼哼著趴在地上享受著,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小灰是不是饿了?”
这只小狼是丁悠在一个狼窝发现的,小小的一只,可能刚生下来不久,还没断n呢,却待在狼窝里快要饿死了。丁悠等了一天都没见母狼回来,断定母狼一定不是被山下的猎人打了去便是被其他动物给吃掉了,便把它带了回来,至今已经三个月了。
小灰狼听见赶紧放下口中的书,抬头睁大眼睛,对著丁悠讨好的“呜!”了一声。
“你等著,我去给你拿r吃。”
丁悠转身进了厨房,拿出早上打的山**剁了一半下来,然後再走了出来。
“公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一出门便看到了伊浮云站在了院子里逗著小灰玩。
“怎麽,担心啦?”伊浮云抬头冲著丁悠微笑,感觉一脸的疲惫。
小灰看到了丁悠手中的**一下就跑了过来想跳起来咬,丁悠把**扔进了角落它的小木棚里,它一下子就窜了进去大快朵颐起来。
“这次是你出门最久的一次呢!”丁悠关心的看向伊浮云,“公子,你是不是很累啊?”
“噢,这次下山耗了点功力。”伊浮云皱了皱眉头,“你给我弄点水吧,我想沐浴。”
“好,马上就去。”
因为是夏天,再加上习武之人都不怕冷,所以伊浮云这两个月来一直都用的冷水洗澡,所以丁悠很快就弄好了一大浴桶的水到了他的房间里。
“好了,你去吧,待会儿我要休息,你不用来收拾了。”
“噢!”丁悠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伊浮云,帮他关上门出去了。
伊浮云的武功这麽高,到底是什麽样的人会让他应付得这麽疲惫呢?而且还耗去了一部分的功力。还有,他隔三差五的下山到底是干什麽去了?
丁悠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抬头看到小灰吃完了东西在外面正冲著她摇尾巴,便高兴的冲过去逗弄起来,把刚才的问题一下子抛诸脑後了。
其实丁悠不知道,此时的武林,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自从四个月前武林盟主以那麽不体面的方式暴毙以後,武林中排名前五的各大门派的帮主也都相继遇害去世,并且遇害的手法极其相似,都是筋脉尽裂而亡,看得出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法,只是,查遍江湖,却不知这是出自何种武功,出自哪个门派,以至於现在江湖上人心惶惶,特别是那些大的门派,整天是食不安寝,整个武林笼罩在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
直到入夜,伊浮云才又走出了房门。
“公子,你醒了。”丁悠看到伊浮云出来赶紧站了起来,看著他那依然有些苍白的脸,“饿了吧?”
伊浮云点了点头,丁悠便到厨房拿出早已准备好地饭菜给他一一摆了上来,“我看你很累的样子,就给你做了清淡一些的食物。”
“谢谢你,小悠。”伊浮云看著那些清淡的菜式,心中一阵感动,他本来是没什麽食欲的,这样清清淡淡的正合他的胃口。
丁悠没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便走进他的房间给他收拾屋子去了。把水倒了,浴桶撤了,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床铺整理好,出来时,伊浮云已经吃好了。
“不再多吃点?”看到伊浮云只吃了小半碗饭,丁悠不由得有些心疼。真的是,越是相处久了,就会对他越放心不下,看来自己是越来越进入角色了。
“不了,收了吧。我要去休息了,没什麽事不要打扰我。”伊浮云交待完便又回到房里去了。
又睡?平时睡前他都要看会儿书的,这次这麽快就去睡了,看来他真的是受伤了呀!
丁悠一边收拾著桌子,一边不放心的往伊浮云的房门看去。
第二日,伊浮云的脸上便恢复了红润,不见了昨日的疲态,不过,他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天天到断崖下练功。
两天後,无音也回来了,也是一脸的疲惫。
“怎麽回事,你们这次出去回来好像都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那天趁伊浮云不在,丁悠忍不住悄悄的问无音。
“没事,能有什麽事?也就是走的地方多了些,路远了些,所以有些累。”无音打著哈哈,避开丁悠逼视的眼神,跑到小灰面前,“小灰,走,带你游泳去!”
小灰“呜呜”的欢叫著,一蹦一跳的跟在无音後面欢快的跑出去了。
“走路能累成这样?骗鬼呢!都是武功那麽高的人!”丁悠看著无音离去的背影,不满的嘀咕著,转身一跃上了屋顶,那里有一个鸟窝,就是丁悠“养”的那两只彩色山雀的家,前天孵出了两只小鸟,连毛都还没有,怪好玩的。丁悠把去摘野菜时捉到的菜虫一只一只的用小棍子挑给它们吃,看著他们迫不及待的张大著小嘴等待的样子,真是有莫大的满足感。
第四十八章 无奈
知道伊浮云没事,虽然放下心来,可是,怎麽也没想到,任行风和伊浮云会是这种关系。当然,丁悠对这种关系并不反感,在以前,她也看过不少这种男男相爱的文,不但不反感,还觉得相当佩服,那要怎样深的爱意才能让两个同x摒弃一切来接纳对方啊!
可是,问题不在这里,明明,伊浮云好象是喜欢女人的吧?萍儿明明说过他是有侍寝的女人的,并且,他好象对自己,应该是有好感的吧?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辗转反侧了一夜,丁悠最终还是睡著了。
第二日将近午时的时候,伊浮云回来了。
脸色稍许苍白,发丝有些凌乱,双唇红肿,衣著倒还算整齐。
“公子回来了。”丁悠迎了上去,向後看了看,“任大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其实是被他打跑的。伊浮云表情有些茫然还有些愤恨,摇了摇头,不愿再想起那人,“小悠,我想沐浴。”
“噢,马上就好。”
丁悠转身进了厨房,本想给他准备冷水,可是想了一下,还是给烧了些热水给他送到了卧室。
伊浮云冲她疲惫的挥了挥手,丁悠识趣的退了出来,到了门口,传来了伊浮云的声音,“我想休息会儿。”
“知道了。”丁悠垂首低眉把房门给掩上了。
伊浮云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也不吃东西,直到第二天才走出了房门,只是他不再去断崖下练功了,且日渐消瘦了下去,也没有了往昔的笑容。
丁悠看著这样的伊浮云很是心疼。明明他和任行风已经亲密到那种程度了,有爱情的滋润应该越过越好才对,为什麽他却越来越不开心呢?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了?难道是任行风和他分手了?也不对啊,想到那天晚上那些让人听了流鼻血的声音,丁悠不禁脸红了起来。再抬头看伊浮云那呆呆的坐在院中皱著眉仰头望天的样子,唉,即使再多的问题,她也是无法问出口的,他那个样子实在是……
“公子,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讨好他了。
“好。”还是呆望著远处的天空,脸上漠然的一点表情也没有变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丁悠进书房拿出了古筝,放在近前的小几上坐下,不时,筝筝的琴音倾泄而出。
“你也会这首曲子?”伊浮云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脸上也有了一丝松动。
丁悠所弹的,正是她在段恒面前第一次随手所弹的那首曲子。既然叶蕴叶喜欢他,那麽凭记忆得来的曲子,必也是伊浮云喜欢的曲子吧。
“这是你经常弹的曲子吧?”
伊浮云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是,叶蕴秋喜欢的曲子。”
伊浮云看了过来,脸上终於有了表情,“我倒差点忘了,你是诈尸来的。”
“你才诈尸呢,是借尸还魂!”丁悠轻跺著脚,撅著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说说,你是从什麽地方来的。”看著丁悠那可爱的表情,伊浮云的脸色终於缓和了下来,露出感兴趣兴的样子。
“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
“很远?有多远?”
我怎麽知道!距离应该是不远,远的是时空,我怎麽知道这要怎麽算?丁悠在心里嘀咕著,嘴上却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反正是离这里很远,从这里去我们那里用走的话是永远也走不到的。”
“有这麽远?”伊浮云惊讶起来,这几天的冰块脸终於完全融解了。
“我骗你干嘛!”
“那你们那个地方是什麽样的?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伊浮云本来是斜躺在躺椅上的,现在不但坐直了身体,还微微的往前倾。
“我们那里呀,景物跟这里是差不多的,只是,天没有这里的蓝,云没有这里的白,水也没有这里的甜,树木也没有这里的多,到处是房子,到处都是人……”丁悠陷入了对於前世的种种回忆中。
伊浮云在一边静静的听著,当听到丁悠说到的飞机,火车,潜水艇时,眼睛都瞪大了。
“对了,我们那里的人都不会你们这里的这种武功。”
“不会武功?那你们那里的人岂不是特别弱?”
“呵呵,才不弱呢,我们那的人打仗都用手枪,p弹,飞机,坦克。还没等你靠近,你就被打死了。”
“有这样的事?”伊浮云不相信的看著丁悠。
“那当然,况且这还都是以前打仗的方式,现在啊,都用核武器了。”
“什麽是核武器?”
“就是一样很厉害的武器,打个比方说吧,在这里往杞国(与景玉国相邻)打一颗过去,杞国的整个国土都要变成焦土了,所有生物都死光光,一个不剩。”
“这也太恐怖了吧?”伊浮云再次瞪大了眼睛。
“那是!”丁悠说著说著有些得意了,前世的世界虽然环境没办法和这里比,可是那物质文明可是这里无法比的啊!
“还有噢,我们那里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如果同时娶几个的话是会被抓起来的。”
“还有,还有,”丁悠看了伊浮云一眼,小心翼翼说:“在我们那里同x之间是可以结婚的。”虽然只是极少数的国家,但,也算是事实吧。
丁悠小心的看著伊浮云的表情,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低下头,双手用力的握著,握得指关节都微微的发白。良久,就在丁悠已经他不会接话想用别的话叉开话题时,他却抬起了头来。
“你,都知道了?”
“那天,看你们那麽久没回来,我不放心,就去找你了。”看到伊浮云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丁悠又赶紧说道:“不过,我是什麽都没看见,到洞口听见你们还在里面我便回来了。”
听到丁悠用了听到这个字眼,伊浮云想到了那天的情形,虽然体内真气乱窜神志迷乱,可是当时的情形,他还是记得的,一想到任行风,心下愤恨不已,第二天一清醒便把他给打跑了,可是现在重又想起当时的情形,却又让他忍不住脸红了起来。
“其实,任大哥,也是个很好的人。”
“你,不会瞧不起我吧?”伊浮云慢慢的抬起了脸,那表情,似乎还有些羞怯。
“怎麽会呢,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任大哥能够不计较你的x别和你在一起,那说明他一定很爱很爱你。”
“真的吗?”
“那当然,他没跟你说过吗?”
没说过!或许是,他g本就没给机会给他说吧。伊浮云重又把自己给扔到了躺椅上,疲惫而苦涩的闭上了眼睛。或许,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可是虽然这样,那天的事情,他发现他还是没办法不怨恨他,(他选择x忘记那天好像是他自己主动的),原因是因为,一,他好不容易练就的溯玉神功,眼看就突破第十重了,却在那天功亏一溃。二,他原来是想等替父亲报完了仇,就想带著丁悠离开到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开始两人的新生活的,可是现在看来,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
丁悠看著他重又陷入了沈思,脸上虽然已经没有了几天来的冰冷和茫然,却又多了几分的苦涩和无奈,心里对他的疼惜不免得又多了几分。
第四十九章 分别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满山的树叶都被晨霜染成了火红的色彩,远远看去分外妖娆。小灰已经长大,追随著它的狼群去了,只是时不时的会回来探望一下,就连屋檐上的小鸟,也在冬日来临之前离开了这里,去寻找它们过冬的地方。
伊浮云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没有练功,整天除了挥文弄墨,弹琴绘画,就是发呆。
“公子,又在画什麽呢?”丁悠端著碗红枣燕窝汤进来,这些天看著伊浮云脸色有些苍白,这几天她一直在给他做一些补血补气的甜品喝。
“又是甜品?”伊浮云看了丁悠放在桌上的瓷盅一眼,心下不免有些不快。别的男人他是不知道,反正他是最讨厌吃甜品的,更何况已经连著吃了几天了,一看见就让他有些反胃。
“你看你脸色这麽苍白,都没什麽血色了,不吃怎麽行?”丁悠不理他,把瓷盅往他面前一推,转眼去看他桌在正在作的画。
“咦,这画的是谁?”画上是一个白衣女子,高耸的g髻,灵秀的大眼,微红的菱唇,手抚谣琴,仰望长空。怎麽有些眼熟?
“没看出来?”伊浮云颇为不信的看著她,要知道对於自己的画艺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觉著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丁悠蓄眉苦想。
“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伊浮云看著眼前这个女子长叹。
“镜子?有照啊!”丁悠看著他那带笑的眼,然後又转向画上的女了看了会儿,恍然大悟,“你是说,这画上的是我?”
伊浮云但笑不语。
“这,这,不会吧,我有这麽漂亮吗?”丁悠不相信的指了指桌上的画,又指了指自己。
“小悠没发现自己很漂亮吗?”
“这付皮囊长得是还算可以啦,只是没你画的那麽漂亮啦。”丁悠看著桌上的画干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我眼里,小悠就是这个样子的。”伊浮云看著她有些恍然苦失。
“是吗?”丁悠有些怀疑的看著伊浮云,却看到了他那肯定的眼神。
“这,也只能说明叶蕴秋长得好看罢了。”丁悠有些怅然,这,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身体嘛,看来她还是无法将自己完全的融入这里啊。
“叶蕴秋?她算什麽?”伊浮云却是冷笑一声,然後再一脸温柔的看著丁悠,“在我眼里,你只是小悠,是你赋予了这具身体生命与活力,没有你,它什麽也不是。”
“公子!”丁悠只觉得心中万分的感激,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七夜以外,第一个完完全全接受她的人。
激动过後,丁悠看到了桌上那个纹丝未动的瓷盅,“公子,快把它给吃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不是吧,还要我吃?”伊浮云看著瓷盅,眉毛眼睛鼻子皱成一团,还以为夸她几句她会把这事给忘了呢。
“那当然,别以为夸了我几句你就可以不吃了。”丁悠一付识破了y谋的得意表情,把盅盖打开就把甜品往伊浮云面前递,不料才递到他的面前他竟然剧烈的干呕了起来。
“公子,你怎麽了?”丁悠赶紧把瓷盅放下,扶伊浮云坐下,双手给他拍著背顺气。
“我,没事!”伊浮云靠在了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脸色又白了几分。这一个月来他从来不敢给自己把脉,怕来怕去,就怕这样的事情发生,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公子……”丁悠担忧的看著眼前的伊浮云,她突然发现此刻的他,竟然很……脆弱!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丁悠看著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麽,轻轻的掩上门出去了。
接下来几日,丁悠不敢再给伊浮云炖甜品,可是他这回却是一闻到油腥味便也会干呕不已,特别是早上,不但干呕还吐了出来,本来就显消瘦的身体更是消瘦了,脸色也更为苍白憔悴。
“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到山下的诊所去看看吧?”一连几日不见好,也没见伊浮云给自己抓什麽药,丁悠很是担心。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也就是染了一点风寒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
“可是,都好几天了呢。”丁悠狐疑的看著他,“既是风寒,怎麽不见你吃药呢?你给药方给我,我给你抓药去。”
“我已经吃过自制的药丸了,不用担心。”
“可是……”
“我真的没事!”伊浮云微笑著,用手拍了拍丁悠的背以示安慰。
就这麽不安的过了几日,无音回来了。
“你总算来了,公子身体不好,让他吃药也总是不听,你劝劝他吧。”丁悠殷切的看著他。
无音沈著一张脸,没有说什麽,直接走进了伊浮云的房间,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他们俩个都出来了。
“小悠。”伊浮云坐在厅内上坐的高背木椅上,伸手向丁悠招了招手,“你过来。”
丁悠依然慢慢的走了过去。
“小悠,谢谢你这麽长时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在山上的这段日子,我真的是过得很开心。”伊浮云伸手轻轻的抚著丁悠的发丝,仔细的看著她的眉眼,“明天,我就要回碧月教了。”
丁悠不解的看著他,他为什麽跟她说这些,只要他说要回去,她身为丫头自然是跟著一起回去的呀。
“碧月教里有很多的下人,也,有很多的丫环,并且,都是服侍了我很久的了。所以,你不用跟我回去了。”
“你是说,不要我做你的丫环了?”丁悠终於明白了伊浮云所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
“可是,还没满三年呢。”丁悠迟疑的道,虽说可以早点离开她该高兴的,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时间长短,由我说了算!”伊浮云把脸转向了一旁,不敢再看著丁悠的眼睛,他怕自己会不忍心拒绝她。
“可我说了是三年,我不想违反自己的诺言。”丁悠却是不依,其实她也不是这麽执著於这个时间,只是现在的状况要她离开,她是真的不放心,她总觉得伊浮云有什麽事情在瞒著她,并且,她真的很担心他的身体,很担心他。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话自然是我说了算。”伊浮云的口气突然强硬了起来,“下午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回玉萝峰,你也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丁悠突然也倔了起来。
“不需要!”伊浮云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碧月教不需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你……”一听这话丁悠气结,也觉得万分的委屈,眼眶泛出了泪花。前几天还觉得他是在这个世界里除了七夜以外唯一一个能够理解她,接受她的人,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在防著她!
“走就走!”泪水已经从眼眶流了下来,丁悠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便猛的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冲去。
而在她的身後,伊浮云亦是握紧了拳头强忍著,才没有把她给叫回来。
第五十章 分别(下)
在房中一点一点的收拾著自己的东西,丁悠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转身看到伊浮云给画的那幅画像正静静的躺在桌上,唉,算了,看在他平时对自己那麽好的份上,也不再生他的气了,况且他能让自己那麽早的离开,不是可以早点见到七夜了吗,她应该感谢他才对的。这麽想著心情舒坦了不少,於是小心的把画像卷好,放进了包袱里。
丁悠拿著包袱走出房间,看到伊浮云和无音还默默的坐在客厅里,各自想著心事。看著伊浮云那消瘦苍白的脸,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既然我就要走了,那中午我就给大家再做一次饭吧!”
放下包袱,不理会二人紧随的目光,丁悠走进厨房准备午饭。就著原有的食材随意炒了三个小菜,再因为伊浮云胃口不好,闻著油腥味就反胃,丁悠就用骨头汤给他熬了碗粥,加上些萝卜粒,姜末和碎葱花,既营养又开胃。
当饭菜端出来的时候,伊浮云的目光闪了一下,便转开去,不敢再看丁悠。大家都默默的坐著吃饭,除了轻微的咀嚼声几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伊浮云从头到尾都在低头吃著他的粥,连头都没抬一下,不过还好,这一顿饭吃下来他没有再吐。
吃完饭收拾好了东西,丁悠背上了包袱。
“公子,那我走了。”
伊浮云默默的看了她半晌,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嘴巴张了又张,却只得一句:“路上小心,要保重身体!”
“噢!”丁悠重重的点头。
一直站在旁边的无音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把匕首,“给你路上防身。”
“谢谢!”丁悠感激的对著他笑了笑,“公子身体不好,一定要照顾好他。”
“放心吧!”
丁悠再次看向伊浮云,他却已把目光投向了远方,不再看她。
“那我走了,大家保重!”对著他们行了个揖,丁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下山的路上走去。
沿途满山的红叶,随著山风吹来,漫天飞舞,最後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件最为绚丽的彩衣,那种美,是和春日的万紫千红不同的一种美丽,较之更为大气,更为诱人。可是丁悠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虽然不再生气於自己被提前赶走的事情,可是心里还是很纠结。
她早已把伊浮云当成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七夜以外的最好的朋友一样的关心,本来以为他也一样,可是到头来,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朋友们啊!还有,他的身体,真的很奇怪,他的身体向来一直很好的,怎麽这十几天的时间就这样虚弱了下来了呢?他说是感染了风寒,可是看著并不象,除了呕吐胃口差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会不会,是中毒呢?可是,象他那样的用毒高手,如果中了毒的话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就这麽一路想著不知不觉快要走到山脚了,丁悠无意间m到了挂在颈项间的药石。不行,他的状态太让人放心不下了,还是把药石还给他吧,不管是什麽原因,这药石能解百毒,总该有些用的。
想到便立刻行动,丁悠一个转身,便又运足功力向山上跑去。红色的枝叶,山石,不断的在身旁掠过,偶尔惊起一些松鼠,野兔和色彩绚丽的山**,不多时,便回到了木屋前。可是,屋前的门上却横著一把大锁。
丁悠呆怔住了,看来,他们在她走後也离开了呢!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丁悠留恋的看著这住了大半年的地方,一景一物亦如往昔,可是住在这里面的人,却都不见了。丁悠觉得心中一阵伤感,也不知以後,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呢!依稀中,依佛又看到自己正坐在院中拂琴,伊浮云拿著本书在石桌旁独坐,无音无影却在一旁笑闹打趣。
又呆立半晌,丁悠终於深吸下一口气,转过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而此时,屋旁大树下却晃出了一条洁白修长的身影,静静的看著她远去。
丁悠到了山下便决定在客栈先住一晚,免得错过宿头又要荒居野外。先是在下面吃过饭,便向小二要了些热水到房中,准备洗个澡後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一打开包袱,她便怔住了,包袱内有一大卷的银票静静的躺著,光看厚度,就知道不是她原有的那几张。她一下子便觉得眼眶湿润了,这个伊浮云,虽然说了那麽伤她的话,原来,他还是很关心她的,他对她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让她离开而已。可是,他为什麽非要自己离开呢?如果有什麽事,多个人不是多个帮手吗?况且她的武功也并不差,虽然只剩下原来的七成。
一晚上纠结於那个问题,连睡也不好,到了第二天早上,丁悠的脑袋都有点晕乎了。但她并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便随意吃了早餐,买了些干粮,到集市上买了一匹马,继续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