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李技当笑话,司徒牧亦难掩喜悦,抛下两个小外甥欣喜若狂往前厅飞奔而去。
莫姑娘上门找他?到底有何事?左思右想想不透?到前厅前他刻意绕到井边,舀了一盆冷水洗了把脸,让脸上热呼呼的红晕消退些。走回回廊上心里不住地想,这回就将怀里这丝帕还了去,不还,心总是被它慑著难受。
可一进门看见的却非心上人,而是莫宛若,司徒牧脸上欢喜像刚才泼起的水珠狠狠将他热络的心浇熄了,不只失望,也显出更大疑惑,不知莫宛若登门造访为何因?
而莫宛若身旁坐著一位眉开眼笑的中年妇人,莫宛若一见司徒牧出现,即兴奋的与母亲萧氏介绍,「娘,这就是招亲大会那天,您见过的司徒公子。」
萧氏含笑起身打量司徒牧,很满意的笑了笑,「果真一表人才,气宇非凡,当我莫家女婿一点都不为过。」
听闻司徒牧感到羞涩,想到莫宛容怎没跟随而来?「莫夫人夸奖,司徒不敢当。」他对萧氏拱手作揖,不敢失礼。此刻他竟觉得自己有了冲动想尽快将莫宛容娶进门……想了想,心口又发了烫。
只是,她们不可能来谈婚事,要也是男方过去提亲才是?
他存著疑惑客套问:「莫二小姐,远道来访,找司徒有何贵事?」
莫宛若飞也似的到他身边,眉开眼笑,「没事,没事,只是跟我娘路过此地顺道过来拜访,没啥事?」其实莫宛若这几天吵著她娘,要找人家凑合她跟司徒牧的婚事,这回萧氏只是来确认司徒牧是否够格当她女婿!萧氏一见司徒牧不只欢喜,简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发觉两家人门当户对,更恨不得赶紧召他为婿。
「喔,」司徒牧不疑有他,以为她所言为真,又忍不住思念问:「那……莫三小姐可好?」
司徒牧不问没事,一问起莫宛若脸上笑容立即消失……问她做啥?莫宛若心生忌妒,却又佯装没事著答曰:「我三妹安好的很,我爹仍在帮她物色如意郎君呢。她自认才貌双俱,不是普通人可以婚配,眼光可挑得很,不是商贾或高宦她可不嫁,我爹爹见识广阔,认识不少京城里的名流士绅,我想再过不久我三妹好事就会近了。」
莫宛若蓄意呵呵笑著,佯装为自己妹子的姻缘高兴,可是心里想到司徒牧也爱慕著她,心里即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她撕烂。
「喔,原来如此!」司徒牧心想,以她那沉鱼落雁之美、温柔婉约气质,确可攀上京城里之贵贾高官……司徒牧心神起来……这不就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人家可没喜欢他!
送走萧氏母女,司徒牧神色黯然地走回书房,两个小外甥跟李技不知又到哪玩去了?他独自坐在案前,将藏在怀里的手绢抽出,颓丧地折好放入抽屉里,关上……紧紧的关上这份初嚐的爱慕,既然莫姑娘对自己将来有打算,他也不好庸人自扰,就当这相遇是个美好的回忆!明年春天回到辽宁,就什麽事都没了!
14 想要的是她
从知县府邸回到莫府,莫宛若即一刻不得閒,催著萧氏给她作主,「娘,您见过人了,司徒公子就是我想嫁的人,娘赶紧差人叫司徒家人来咱家提亲吧!」
萧氏听见不悦的睨了她一眼。「怎有女方到男方家叫人过来提亲,又不是要男方入赘。」不知自己女儿在急啥?即使她对司徒牧印象不差,也是男方主动过来提亲,莫家可是大户人家,丢不起这脸。
萧氏提到入赘,莫宛若乍听更是欢喜,赶紧出意见。「娘,不如你跟爹爹说,让司徒公子入赘咱家,家里经营的生意那麽多,将来就个生意让他经营,这样司徒公子就不用回辽宁,莫家财大势大,他定会愿意入赘。」
「你想得美!」萧氏一惊,冷哼一声。这怎可能?她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下头还有两个幼弟,哪需要到她再招赘回来争产。萧氏再怎样都得将这房能获取的产业留给自己那个不成才的儿子跟幼子,女儿嫁出去是泼出去的水,给她找个好夫家就是了。
「娘……我不管,我就是要嫁司徒公子,晚了三妹又来跟我争,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司徒公子,我才不要什麽都让她。」她又使起小姐x子,非得到司徒牧不可。
萧氏望她一眼。她也不想好的事都被其他几房抢了。大房夫人成天吃斋念佛,老爷不在她大儿子、二儿子管理著莫家所有产业,大女儿也嫁了个好人家;她二房,那个儿子啊!简直是书呆子,嫌家里吵杂,竟自个说去德光寺寄宿苦读,妄想明年进京赶考!而女儿就这麽一个成天忌妒样,嫌这要哪的……唉!这对不成才、不懂得讨好喜的儿女,让她在这家一点地位也没,她还能做啥?
想再生个人见人爱的儿子,好不容易骗老爷上床行房,也如愿生了,可那五岁大的小娃儿嘴巴是够甜,偏偏胳臂往外弯,一天到晚杵在三房那儿,三夫人死了,他就粘著莫宛容,好似他三姐生养的!
四房膝下无子,却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招蜂引蝶,那天被何绣、容儿撞见她偷情艳事仍没收敛……现在真正得宠的只有五房,老爷出门她即带著稚儿跟前跟後……只是,她能笑多久谁知道?男人都是朝楚暮秦!
萧氏又一声叹息,女人真是悲哀啊!
「我想法子,找人去跟知县夫人提,要她差人尽快过来提亲,看在你爹给你的丰厚嫁妆上,或许人家还高兴得很呢?」萧氏转个念,赶紧给她找个婆家也好。司徒看似忠厚沉稳,不似会欺负女儿,或许也不似莫炎松三妻四妾爱风流!
萧氏终於想通答应,莫宛若高兴的飞舞起来,「谢谢娘!」要是她跟司徒公子成亲,这下她三妹不气死,也会伤心到死!想到这她心里就舒坦起来!
莫宛若成天吵著她娘打铁趁热,没隔几日,萧氏即拿了大把银子找了邵阳城里与知县大老爷有深厚交情的仕绅去说这门亲事去。
「知县夫人,莫家可是金山银矿,与其结为亲家,说不定对知县老爷的仕途有所帮助,莫老爷要是看司徒公子上眼,只要司徒公子愿开金口,或许还能帮县老爷在京城谋个五品官做做。」说客这麽诱惑司徒甯,司徒甯却仅是从容一笑,不为所动。买官这种事她没啥企图。
她李氏家族也曾辉煌一时,权贵财富早已淡薄,几世文人,不求辉煌腾达,她也是看上自己夫君安鞊淡泊名利,才愿与他远离家乡来到此地落生g。
「我司徒家当然很乐意与莫家结为亲家,只是这婚事我还是必须徵求舍弟意见,毕竟是他娶妻,不是我娶媳妇。」司徒甯不敢贸然答应。
「呵呵呵……」说客笑道:「说得也是,司徒公子若对莫家小姐有意可赶紧差人说媒去,莫家女婿这缺可多著人抢呢?司徒公子若不是在招亲大会大显身手,怎有幸被莫家二小姐看上呢?」
「哦!」司徒甯温婉笑了笑,终於明白了!原来那天莫家二夫人跟二小姐专程来访就是这意思。她想想,见司徒牧这些时日魂不守舍,不知是否也对莫家二小姐有意,惦著想成婚?
司徒甯想到这会心一笑。「我赶明儿就跟牧儿商量!」
「择期不如撞日,夫人这就去找司徒公子谈这事,我明儿再来,莫家二夫人急著呢?」这事要是成了,还有大把银子入袋,说客当然心急。
「好吧!」司徒甯勉为其难道,不认为这婚事有啥好急,但送完客人,她仍去找司徒牧。
司徒甯来到书房,司徒牧正教两外甥念著书。
「牧儿!」司徒甯进去,打断他们。
「娘……」小男孩看见母亲欣喜喊著。
「乖,你们去外头玩,娘跟舅舅商量事情。」
「好。」两个小家伙阖上书本,高兴的奔了出去,伴读的李技也跟著站起来道:「我出去看著他们两,你们聊……」
「长姐啥事?」司徒牧也阖上书从座位上起身。
「方才莫家差人来,说莫家小姐看上你,要我们择日说亲去。」
说亲?司徒牧怦然心动。「这……这……太早了……」他羞涩道,却难掩喜悦。可是有很怪,莫姑娘她爹不是在京城帮她物色对想吗?
「你也快二十了,成亲不算早,倘使牧儿也中意莫家小姐,明儿我即差信给爹娘,告诉他们,我跟安鞊帮你在邵阳成婚,等明年你再携新媳回辽宁见两老,你说这好还是不好?」
「这……」司徒牧,赫然满脸通红。莫宛容倩影霎时浮上心头。
司徒甯见他那结结巴巴、难为情的样子,笑道:「原来真喜欢人家,喜欢人家不说,还让姑娘家登门造访,你害不害臊。」
「我……」司徒牧惊觉事情真的不对劲。「长姐,您说的是莫家哪位小姐?」
「二小姐啊!就前些日子来探望你的二小姐。」
「二小姐?」司徒牧蓦然猛摇头。「我不要……」
前一刻才见他欢喜的脸红脖子chu,马上又毅然拒绝。
「怎了?二小姐不好?莫非……牧儿中意的不是莫家二小姐?」司徒甯疑惑,想起那天他跟二小姐问起三小姐,遂问道:「难道牧儿中意的是三小姐?」
「我……我……」他x口跳得很快。支吾其词。
司徒甯捂嘴笑。「据说莫家三小姐宛如天仙,为莫家姐妹中最为出众,牧儿果真好眼光,明儿说客会来,我就跟他说,我们要提亲的是三小姐。」
司徒牧x口跳得更快,不是听说莫姑娘欲嫁入京城,他司徒牧此生有此荣幸吗?
「怎不说话?」司徒甯是过来人,当然看得出来他心底的雀跃。
「好吧!就这样……」司徒牧手足无措,结著巴说:「我去看看他们……」
司徒牧满脸通红奔了出去,司徒甯感觉幼弟真的长大,一眨眼都可成家了,时间过得真快,她跟安鞊来邵阳也八个年头了。
隔日午饭过後,说客果真又来了,司徒甯告知她已开始打听媒婆择日将至莫家提亲,只是他们的对象是莫家三小姐!
「这……」说客显得为难,他拿的银子可是二房给的。「可是,这是二夫人请我来,说的是二小姐的亲事,不是三小姐。」
「可是,舍弟中意的是三小姐,帮我跟莫夫人提提,等差好媒婆,我们就提亲去。」
「喔,好好好……」
岂料,说客告知,莫宛若得知司徒牧要来提亲的竟是莫宛容并非自己,气得冲过去宛霞阁……
「二小姐,三小姐喝了药正在歇息,有啥事晚些再说吧!」何锈见莫宛若气冲冲,挡在门外不让她入内。三小姐热病稍好,要是她不是善意而来,三小姐又气血攻心,又得卧上好几天病禢。
「叫她别生病了,那麽爱生病,装得像西施再世,既然那麽爱生病惹人怜,乾脆一病不起好了。」
被挡在门外的莫宛若,对著宛霞阁里面大声嚷嚷消气,莫宛容虽醒了却没理会她,在床上踯躇了会等声音没了,何锈关门进去後她才问道:「二姐怎了?」
「疯婆娘一来就大骂……不晓得……」g本是莫名奇妙。
莫宛若气不过,要人去知县府告知,莫宛容即将与京城高尚书之子订下婚约,要司徒牧死了这条心!
15 难以安宁的夜晚
第一次为女子动心,没开始既划下句点。司徒牧不打算将丝帕还去,而要收藏起来留念。他就将它藏在来的行李里边,回北方时顺便就带走!虽然得知莫宛容将嫁入尚书府心有那麽点疼,但回头想想,她能嫁个好人家,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所以有啥好心疼的?再说人家可没看上过他!
又过了两月,两个仅差一岁的小外甥高了些,活泼又好动了些。司徒牧稳当的在姐夫邵阳知县安鞊身边当个小县承,白天教教外甥、填填公文,閒暇没事陪长姐逛逛街坊,就这麽惬意的在邵阳半作客、半学习。至於莫宛容到底嫁去了京城没,他没心问亦不敢问,任凭谁都不愿无故揭自己那道见不得人的伤疤,他也不例外,仅能当作来了邵阳後啥事都没发生过,日子也一天天过了。
初冬,天上挂著下弦月,安安静静的屋外四周显得阒黑,由点著烛光的屋里看出去,外头感觉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簌簌风声轻轻拂过。
倦了的司徒牧在灯下阖上书卷,走到床畔,正要宽衣解带,忽闻与房间隔著一座院落的衙门似乎骚动起来。
他停下解衣动作。怎了?这麽晚,发生啥事?他静静听著,外面声响越来越清晰,他听见一群人好似拿著刀械开了衙门大门进来又出去,脚步慌慌张张,显得急迫不安。
他纳闷,迅速开门出去一探究竟。
到了衙门人群未散、吵吵杂杂,一群人围著来不及更衣的知县安鞊大声叫嚷:「大人啊!城里有鬼,有鬼啊,你看这更夫不只脖子血迹斑斑,还吓傻了!你要做主啊!」
司徒牧赫然低头一看,人群围著的里头瘫坐著一位衣衫褴褛、颈部淌血、两眼无神的更夫。
「发生了啥事?」司徒牧愕然。
众人回头看著司徒牧,显得惊恐。「县承大人,城里闹鬼啊!这更夫被鬼所伤,你看他伤势不轻。」
「闹鬼?」司徒牧拨开人群趋前m一把更夫脖子上的血y,并无异状,血色正常。
「鬼魂之说只是无稽之谈,切莫以讹传讹,张捕快已带人速去追捕,定会查出装神弄鬼之人,大家稍安勿躁。」安鞊苦无良策,安抚著忧心忡忡的县民。
「姐夫,要我出去瞧瞧吗?」司徒牧觉得可疑。
「张捕快带著一班人马追捕去了,我们先在这儿等他们的消息。」安鞊知道司徒牧武艺高强,但,倘使真是鬼魂,也无用武之处。
「也罢!」安鞊没答应,司徒牧不敢行动。
这夜,捕快们满城搜索,却找不著更夫所言的鬼魂踪迹,天方亮起,一干人铩羽而归,众人臆测鬼魂之说可能是更夫被不法盗贼惊吓所致。
「扣、扣、扣、铿……天乾物燥、小心火烛。」夜阑人静,巡手更夫边走边叫唤。「扣、扣、扣、铿……平安无事,小心火烛!」
从外头传入声音,挑灯夜读的司徒牧伸伸腰杆,自言自语喃喃:「都三更了,都这麽晚?」
阖上书卷才走到床畔,衣服解到一半忽闻屋外惊叫声:「鬼呀!鬼呀!有鬼呀……」
鬼?司徒牧一怔,迅速冲出门外,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出,远远看去更夫扔下木板、铜锣、灯笼,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两旁人家陆陆续续点亮点火。
不信有鬼的司徒牧踩著轻功往更夫逃去的反方向寻去,一路寻至客栈前,愕然惊见前方约莫数十步远之处伫立一长发白衣人,静静背对他,一动不动。
真有鬼?并非道听涂说!
司徒牧先行停下脚步,担心惊动让他逃了。可是穿著白袍似传说中的鬼魂怔著没动……
怎不逃了?
真有鬼?他才不信!他漫步趋前,欲将白衣人一擒捕获,一窥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是才逼近没几步,困倦的眼睛也不过眨了一下,原本伫立在客栈前方的白衣人竟像烟雾般赫然消失。
司徒牧有点慌了!难道真是鬼?才一眨眼!
「奇怪跑到那儿去了?」司徒牧一箭步站在刚刚白衣人站立处苦思不著。赫见眼前房屋与客栈间有约莫一人肩宽之小径。
「司徒大人,鬼呢?」左邻街坊提著灯笼或拿著火炬陆续赶至。
「不知道,我追到这里即消失了。我想可能从这小径跑了。」他指著小径道。心生疑惑。倘使是人,这人想必生得纤弱,不然势必无法穿越极为狭小巷弄,除非……除非──真有鬼魂之说。
「我们分头找找。」司徒牧侧身进入狭巷内。
「好。」大夥兵分几路。
穿出窄巷,司徒牧穿到另一条幽静巷弄,空无一人。
一群人忙了一晚仍无寻获任何蛛丝马迹,回到衙门司徒牧除了困惑仍是困惑……他看见了,看见了,可是走近却消失了?!
他不相信真是鬼!
接连几天,邵阳城里夜里不安稳,又几天安然无恙。可是衙门的捕快们没人敢掉以轻心,夜夜轮流巡更。
察觉事有蹊跷的司徒牧更是不敢大意,一有风吹草动即神速追去,可是毕竟邵阳城之大,不是几步脚程可达,往往追到案发现场,早已人去搂空……
不!是鬼已消逝无影无踪!
「啊……」远处骤然传出惊叫声。
他快步赶赴发出声源处,一巡更男子吓得屁股尿流跌坐地上,失魂道:「鬼、鬼、鬼……」地上灯笼燃起熊熊火苗,逐渐燃成灰烬。
「鬼往哪去了?」司徒牧问坐在地上发抖更夫。
更夫苍白著脸、打著哆嗦、指著前方,「哪儿……往哪儿……去了……」
迅速扶起更夫,司徒牧透过月光瞧见更夫颈项留下的带血掐痕,如前面几桩相似,脖子都被利甲所伤,淌出浓浓血水。
众人追了过去,又不见鬼影。
「是、是个女鬼,女鬼……」吓坏的更夫双眼无神、不断喃喃。
「没看见,又消失了。」遍寻不著鬼影的人拿著火炬、灯笼陆续聚集过来商议对策。「这鬼跑得可真快,每回追上去就不见了。」
「就是鬼,才追不到。」有人道。
「我看咱们办场超渡法会,安顿众多好兄弟吧。虽然这两年来城里风调雨顺,却闹鬼,让居民夜晚不得宁静,搞得心心惶惶。」众人起哄。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法会g本驱逐不了这种有心鬼,何况我们认为这g本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知县大人安鞊道,司徒牧也这麽认为。
「是啊!法会只会劳民伤财,g本没用,不如多派些人手晚上巡逻,总会逮到这个不义之徒。」
无计可施的安鞊叹了声,回头问司徒牧,「牧儿,您认为呢?」
「我也不觉世上真有鬼魂之说,但现今真相如何并不确定,仅能加强巡逻,确保居民安危。」
「目前看来却是仅能如此。」想起更夫几人被伤,安鞊只能消极感概。
16 昨晚没有血渍
「小姐,醒了?」何绣见莫宛容醒了道。「起床用膳、药煎好了。」
「为何又要吃药?」莫宛容撑起身子坐起,虽然感到仍有些许困倦,可她不认为需要喝药?这两个月来她也喝了不少药,也不见好转,可见这药g本不能治病。
「这是老爷交代的。」何绣吹著药汤。
「我爹爹老是要我吃药、吃药的,我哪有病?只是,昨夜里好似睡得不好,还有些困。」莫宛容感觉昨晚好似又做了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後肩上有些酸疼,好似落枕,并没感觉哪儿特别不舒服。
「喔!」何绣看著什麽都不知道的莫宛容,疑惑的应著声,也一脸担忧,不知小姐这奇怪的病不知何时会好?大少爷交代别让她知道,免得她受惊吓往坏处想,可是……
何绣感到害怕,却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清晨,天未亮**未鸣,门外却一阵铜锣喧天。
「女鬼出没,女鬼出没,家家户户小心防范,小心防范……」
「又怎麽了?」司徒牧坐起,拉开帘帐,下床披上外衣,慌忙出去。天色朦胧,也才五更天。几天的安宁,怎又有事了?
衙门捕快一一快步冲出县衙,显得相当紧急。司徒牧也跟著过去,半途遇见巡守他问:「怎了?」
「贾氏古墓被盗,据说是女鬼所为,有人看见女鬼挖掘,啃食骨骸。」巡守更夫仓皇道。
「怎可能?」司徒牧疑惑,赶过去。
到了被挖得满目疮痍的墓园旁,一群人围成一团,交头接耳,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偌大的墓园里不只财物遭窃,尸骨亦散落一地,怵目惊心。
屈身检视尸骨的捕头起身,困惑道:「虽然骨头上确实有咬痕,可是不确定是否为女鬼所为,这麽重的棺木,一般人不可能搬得动?除非……」
「除非什麽?」旁人叽叽喳喳问。
「除非多人共谋,再不然……再不然真是鬼所为?」捕头不确定。
「女鬼?或许是壮汉为掩人耳目伪装也不一定,」司徒牧臆测,屡次追捕皆扑空,他不得不怀疑。「充鬼吓人只是鱼目混珠,真正是偷取财物。」
「是啊,是啊。」众人鼓噪。
「大家平静,也或许女鬼是女鬼,盗墓者另有其人,他只是想嫁祸给鬼,所以故布疑阵。」司徒牧判断。
司徒牧蹲下身,搬动一旁被掀翻的沉重桧木棺盖,那片木板起码百馀斤重,这麽重怎可能为一人所为?
天方亮起,莫爵善匆匆忙忙从莫府至孝苑赶至宛霞阁,神色焦虑,忧心忡忡。到了宛霞阁,他急促的敲著大门,「容儿、容儿……你在里边吗?」
莫爵善等了会,里面没动静他焦急地扳扳门,门从里面拴著打不开,他又扬声喊:「容儿,容儿,要在房里帮大哥开门啊!容儿……」希望她在!今晨一醒来,才要出门到金铺去,即听家丁说道,昨夜里贾氏古墓被盗,为女鬼所为,他慌得赶紧过来察看莫宛容在不在?
屋里的莫宛容,被一阵吵杂声惊醒,赫然听见门外急促的叫喊声。她仔细听……是大哥的声音!这麽早他有何事?
莫宛容困惑的披件衣服下床,走出去开门,看见莫爵善一脸担忧慌乱,问道:「大哥,怎了?」
一见到莫宛容,莫爵善毫不迟疑地拉起她的手仔细瞧……
没有!她的手上、指缝没有泥土污渍,也没有血渍!莫爵善松口气地放下她的手,莫宛容却一脸疑惑,不禁问:「大哥,我的手怎了?」
被这样问,莫爵善顿了下,不知该不该告知她实情,又怕她承受不住。他想,当务之急是找寻最好的大夫帮她医治这怪病,并非每天如此提心吊胆。
「回去床上再睡一会,没事了,没事,进去,别著凉了!」莫爵善看她脸色红润,实在想不出她的病到底怎回事。
平时即冷静的莫爵善又突然平静下来,莫宛容更是困惑。近来大哥一天到晚要人家看紧她,也不让她出门半步。大夫一个换过一个,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麽病?问何绣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曾经几次醒来,身上沾了血迹,她害怕的问何绣,何绣都说她夜里鼻血不止,沾上了衣裳……
鼻血?这到底是啥怪病,如此棘手查不出病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