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走了,母亲和姐姐都哭了, 叶硕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两下, 他小小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他要尽快成长为一个像哥哥那样的男子汉,好保护母亲和姐姐。
孟氏还好些,捂着眼睛哭了一会儿就好了, 叶芊却哭得停不住, 眼泪很快就洇湿了豫王的前襟,她的身子颤抖着, 哭声压都压不住。
萧言风早就料到了, 就算小丫头送叶砺走的时候是笑着的, 可心里肯定是无比难受的。他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 叶砺和她相依为命地长大,分别最长就是去篷叶那次,小丫头有空就会给叶砺写信,这次叶砺一走,却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我带芊芊去王府住几日吧。”豫王看着济平候和孟氏,她这么难过,他实在是不放心, 总要让她待在自己身边才好。
孟氏很是犹豫,小女儿大了, 明年就该成亲了, 按理说不该再去王府小住, 可她那么伤心, 埋在豫王的怀里都不肯抬头,她也不忍心把她拉出来。
济平候叹了口气,轻声唤道:“芊芊?”
叶芊哭声顿了一下,脸埋在豫王的衣襟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去王府。”回到侯府会更想哥哥,去王府有萧言风陪着还好些。
女儿不肯回去,孟氏无奈,只好由她了。
叶芊去了豫王府,虽然眼泪止住了,可还是蔫巴巴的,阿黄好久没见她了,兴高采烈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王妃——”
“阿黄。”叶芊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句,她穿过回廊,只瞥了阿黄一眼,就走过去了。
阿黄抖了抖头上娇艳的黄毛,疑惑不解地盯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小王妃今日为何不给自己检查食罐和水罐了,却见叶芊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阿黄,你好笨哦,这么多年了也不会说个别的。”
阿黄黑豆般的小眼睛更是迷茫了,豫王轻笑一声,小丫头不开心,连阿黄都看不顺眼了,不过也是,这阿黄也太笨了些,明日得教它几句新的了。
叶芊进了内室,扑到雕花大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豫王歪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头发,“芊芊可不能再哭了,不然眼睛就要肿成桃子了。”
叶芊的身子在床上挪了几下,挪到豫王的怀里,脸靠在他的衣襟上才发现他的衣服还是湿的,“言哥哥换衣服。”
萧言风也不起来,直接把外袍脱了,扔到一边,重新把她揽在怀里。叶芊柔嫩的脸蛋靠在他雪白柔软的中衣上,觉得比那衣襟上绣着云纹的外衣舒服多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着萧言风修长的手指,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萧言风一只手任她握着,另一只手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长发,“芊芊和阿砺亲近,舍不得他是应该的,可是阿砺也二十岁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芊芊也会理解他的,对不对?”
“我都懂。”叶芊闷闷地说道:“我虽然舍不得哥哥,可是我也是明白的。就好比要是言哥哥去了千里之外的篷叶,我肯定也要跟着去的,就算父母兄弟都在京都,我也会在言哥哥身边。”
萧言风的手一顿,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愉悦的角度。
叶芊又道:“我就是放心不下哥哥,他这个时候过去,正是大逻内乱的时候,他和云熹姐姐在一起,肯定有很多人想要对他不利。”
“岳父不是派了一队侍卫保护他嘛,此外,我还派了一队暗卫,在暗中保护他的安全。”豫王安慰道:“阿砺自幼习武,又是武状元,在军营里磨练了这么多年,此去大逻,要是起了战事,反倒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芊芊不必太过担心了。”
叶芊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要是哥哥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又有了一心一意对他的妻子,我也会为他高兴的。”
“芊芊这么想最好了。”萧言风没有告诉她,他还派了个身边最得力的谋士过去,一是帮着叶砺,二是看燕云熹对叶砺是不是真心实意,如果两人能修成正果,他不介意给燕云熹提供更大的帮助,比如说金矿石和铁矿石,帮助燕云熹取得胜利,也就帮了叶砺,等自己登基之后,大逻大齐世代交好,必然能称霸一方。
明白道理是一回事,难不难过是另外一回事,即便心里都懂得,叶芊还是蔫巴了好几天。
“芊芊,陪我去湖上泛舟可好?”豫王一身轻薄的雨过天青色长袍,负手走了进来。
叶芊皱皱眉头,她没有心情去泛舟。
萧言风也知道她不想动,“芊芊猜猜我的手里拿着什么?”
“一品玉带糕?新鲜的荔枝?”叶芊吸了吸鼻子,好像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