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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4

☆、《春梦》13 (美强)

-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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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四号 : 昨晚的梦略有改变。梦中的樊梦开始写起笔记来,而他所用的笔记簿跟我现在用的这本竟是同一本簿! 而且他还在封面右上角写下《梦笔记》三字,跟我所用的一模一样,只除了簿底之外——他写下『梦』,而我写下『春』。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间我除了赶paper,其他时间就在想最近这宗怪事,樊梦的身影也常常飘入我脑里,然後我就依据生活中我所做的事——例如写笔记、所用的笔记本款式等——放在梦里,经过变形,就形成我在梦中构造樊梦的生活。

而且古怪的是,我见梦中樊梦的字迹跟我的很相似。这个梦的一切都十分真实,我看见愈来愈多东西 : 樊梦的房间很小,睡的是双层床,下层床我看不清,但樊梦是睡在上层床的。樊梦书桌面还贴上一个半裸的动漫少女,好似是鲁鲁修里的cc,想不到那小子也挺闷骚。不,我只是在作梦,就是闷骚也是梦中的樊梦闷骚而已。我又从未去过樊梦的家,不知怎的,在樊中就见到他住在公屋里……我对他的一切均一无所知!

而且我还看得清樊梦写在笔记中的内容 : 梦里的文字常常是颠三倒四、无逻辑可言的,但在梦里樊梦所写的段落,全是合乎语法,且有意义。那情形就是我坐上樊梦的床,屈膝挨坐在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上,看著他脸带惊疑地疾笔记下他梦里的一切。

这梦中的樊梦倒有一副纯洁的心灵,他所记下的情节跟纯爱电影中的初恋情人没两样 : 什麽踏单车、牵手、逛街、食雪糕。好几次我都被这些内容逗笑,直接就笑得醒了,却有点懊恼 : 若这梦再作久一点,就可以多看梦中樊梦的梦笔记,也可以跟他靠在一起,虽然他看不见我。

如果现实中的樊梦跟我梦中所见的樊梦一样,是个单纯的傻大个,那就好了。

十二月二十号 : 上星期拚命赶论文,今天终於进入sem break期,又能继续写这本《梦笔记》。这一星期以来,我还是晚晚梦见樊梦的。我开始怀疑 : 我所梦见的事说不定是真实的……然而前两天我回校交论文时在学系总部碰见樊梦,他又像个无事人般跟我笑笑、点头就走了,一出了大楼,就见林郎在等樊梦,樊梦一见了林郎就松一口气,笑起来,像梦中我所见过的他那般——梦中的樊梦在家人面前便有这种表情,化去他脸上的严谨与老成,显出几分稚气。我心想 : 现实中我也没对他做过一些很过分的事,上次在访问学者时,我也许是戏弄过他,可他那次不是转危为机了吗? 那次他偶有dead air、不知问什麽问题,我有立时出声,向那学者搭话,使他没那麽尴尬……

我那次也不算做了十分过分的事。现实中我又是他庄员……虽然最近姑妈出了事,我不得不辞去庄务,可我好歹与樊梦曾待在同一组织,然而他就只与乔楚、林郎亲近,每次见著我,不对我笑也算了,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

也许樊梦没有梦见过我,不然他的态度定会发生改变。我虽与樊梦不熟,但多少猜到他的x情 : 他生x拘谨,情绪都放在脸上,爱恨分明,故我一开始便感到他不太喜欢我。我对现实中樊梦的理解,跟我在梦中所见的樊梦的个x,是颇为契合的。

最近一星期,梦中的樊梦对於那些不寻常的春梦愈来愈感到害怕,人也憔悴了。我还是常常像幽灵似的坐在他附近——梦的场所总是在樊梦的房间里,而时份是清晨,情节总是樊梦因怪梦而醒来,然後拿来放在枕边的梦笔记与笔,记下前一晚的梦。樊梦变得焦躁易怒,常常寻求方法去阻止自己再作春梦。依据他所写的笔记,我大概知道他透过r体疲劳、饮酒……之类的方法令自己尽快入睡,但依然失败。

而且他在梦里与我所做的事,也变得更亲密。昨晚,梦中的樊梦就梦见他与我接吻了。我见他写下的内容,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不禁盯著樊梦的唇 : 他的下唇略厚,别人说上下唇皆厚,是代表那人重情义,而只是下唇厚的人,则代表他情欲旺盛。樊梦一收笔,又躺回床上,梦里的我依然坐在他的上层床上。在我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时,就发现自己已低下头印上樊梦的唇,我立刻弹跳起来,就撞上天花板——竟然痛醒了。

不知道在现实中,若我吻了樊梦,他会有何反应? 最近的我变了。以前我常常跟不同女朋友出外、上床,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但最近我被这些怪梦吸引住,一想起现实的樊梦跟梦中的樊梦是两个如此不同的人,就感到一阵好笑,那些女友的样子就没有再闪进我脑海里。

我还发现,原来樊梦的体格也不错。他似乎经常运动,肌r结实之馀,脂肪很少,穿起衣服来,他由於骨架大,显得高壮,但他夜里是裸睡的,有时只脱剩一条内裤,有时则穿著长裤,但上半身总是赤裸裸的。我在梦里跟樊梦并肩而坐时,就常常环著他的肩颈,还扫过他的背部,皮肤绝不滑腻,但感觉很新鲜……那感觉我说不上来。总之我每晚在梦中见到樊梦,也会mm他的身体,反正我之於梦里的樊梦如同幽灵,他看不见我、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只有我能触碰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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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就开09了

☆、《春梦》14 (美强)

-抱歉,最近在做实习记者,真的太忙了……

-不过这麽久没更文的真相是,在鲜放文章好烦,步骤太多 xddd

-於是人一累就不想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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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十二月二十一日 : 昨晚的梦与平时所作的不同。我不再是梦里的幽灵或上帝,而成为梦的参与者! 在梦里,我仍是楚兆春,与樊梦像情人般相处——就好似梦中的樊梦所写过的梦笔记内容般,我跟他约会、牵手,做很多无聊又亲密的小事。在某个梦里,我坐在单车後座,一手勒著樊梦的腰,让他载著我,横过马路。我们一架小小的单车跟马路上各种庞然大物——货车、巴士等——并行,但樊梦的技术确有一手。风吹起我的t恤下襬,很清凉,令我寻回中学的感觉。

梦的场境变换得很快。那些情节是梦中的樊梦用许多晚才经历过,但我用了一晚时间就体验一切。至今醒来,我还记得许多樊梦的傻态 : 他食雪糕时,吃得嘴巴附近围了一圈白胡子 ; 他给梦中的我买了一双球鞋,我竟记得那款式,是白底蓝面的,七百……七百几十元 ; 他跟我去看电影,那电影是王家卫某套电影,好似有人在打功夫,王家卫拍过这种电影吗? 我还见到自己上去樊梦的家——虽然我在梦中早就『去过』他家,但往往待在樊梦床上而已,梦里樊梦的家很朴素,墙是净浅黄色,很warm的调子。

我有种错觉 : 那些事好似曾经发生过,或者将会发生。我从未对人有过那种感觉,那是一种……我不晓得形容。

十二月二十五号 : 昨晚,恰好是平安夜,我与梦中的樊梦发生关系。其实那个梦我之前作过——就是与一个男人发生关系的春梦,只是那时我看不清对方的面容。这一次,我很清楚对方就是樊梦,我俩缠绵的地点就在樊梦床上。我不知那是在什麽情形发生。

十二月二十八号 : 相隔两晚,我又再次见到梦中的樊梦。他邀请我上去他家食饭,我穿著他给我买的那对白色波鞋。入门,我坐在沙发,拉他跟我一起坐,调笑,他却忘了自己曾与我有过亲密关系。我在他耳边说 :『两晚没见,我想念你的身体想得紧。』他似懂非懂的傻笑起来,我就想推他入睡房。但此时樊伯母——我没见过她本人,但梦中的她是个瘦小的女子,不算显老——她端出饭菜,叫我们去食。我们就食饭了,看得出樊梦食不知味。吃著吃著,我听到一首挺熟悉的歌 : 一首男人唱的流行曲,前奏很温柔,好似在哪里听到过,曾经是挺流行的,第一句歌词是『过去……』不知什麽……听著听著,我就醒过来。可惜吃不完梦里的那顿饭。我想知道那首歌的歌名,因为我不止一次在梦里听到这首歌……是在哪里……

对了! 我梦见樊梦坐在他床上写梦笔记之前,总会响起这首歌,那似乎是他的手机响闹铃声。有时他一听到前奏就醒来,有时那男歌手唱了三四句他才醒来。据我观察,若那天他一听到前奏就醒来,那他会很高兴 ; 若男歌手唱了几句他才醒来,他就面白如纸,觉得沉缅於梦中的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

我觉得他这种过高的道德要求很是可笑——想做就做,开心就行,哪管梦中人是男是女或不男不女。总有一天,他会被这种无聊的道德心逼入困局——梦中的樊梦既不是圣人,甚至拥有被常人更大的欲望,那是因为他从未有过伴侣,又没有别的心灵寄托,就一味用智x压抑欲望。也许,梦中的樊梦之所以梦见与我——楚兆春——成为情人,也是基於那种压抑过度的欲望。

我也断断续续作了一个多月的怪梦,然而不觉得太困扰。我有种预感 : 这些梦不是我个人的想像,而是命运给我开的一扇窗——我梦里发生的事,说不定已经或者将会成为现实——这是一种很不实际的想法,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有这种预兆。

为什麽命运之神要将我或樊梦的命运预先揭示给我看? 当中有何寓意?

一月一号 : 进入新的一年,我的怪梦不单止没有消失,还日见清晰。我昨晚首次看到一样我之前从未见到过、也没有留心过的事物——日期。梦里,樊梦写笔记的场面对我来讲毫不陌生,但我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一个事实 : 日记必须有日期,而我从未看到过樊梦写日期。不,不是他没有写,是我看不到。以往我总是见到樊梦在写新一则日记之前,会先空出一行,在那一行的左开端用笔写些什麽,但我只会见到一片留白,也不以为意。到了今天……应该说是昨晚的梦,才知道那一方位置是樊梦用来写日期的。昨晚我所见到的日期是『三月八日』。三月八日? 为什麽是三月又为何是八号?

我现在倒还记得梦里的樊梦所写的内容——那是一则短笔记,大要是他跟他梦中的我逛街,见到一个树叶形的匙扣,我(是指我梦中的樊梦的梦中的楚兆春)买了下来送给樊梦,还要求樊梦吻我,以作答谢,樊梦就被这一记『死亡之吻』吓醒。我之所以能如此仔细地覆述这细节,是因为我并非第一次看见这则梦笔记——这是第二次了。我在十二月某天就作过这个梦,昨晚一切情节与我第一次作这个梦时完全相同,包括梦中樊梦的惊惧,以至是那则笔记的内容,而差别只在於我上次没有看见这则笔记的日期,今次却看见。

若我没有猜错,我的梦又发生了变化 : 这一次,『他』(我不知他是谁,或许是命运,或许是一股力量)要我将十二月所作过的梦再作一次——尤其是有关樊梦写梦笔记的那些梦——而这一次我将会看到樊梦写每则笔记时的日期。

不知为何,我感到自己必须将这些梦记下 : 包括樊梦写的笔记及相应的内容。我想,这日後必会派上用场,至於是什麽用处,我现在还不知道。可是,时机一到,『他』就会透过变化我的梦境,来给我新的启示,引领我走新的一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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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15 (美强)

-我开始对我所写的这些东西没印象了

-因为是太久之前写

-可是这文的结局还未写,怎麽办 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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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二号 : 我昨晚又梦到樊梦写梦笔记,日期是三月九号。我又有新的发现 : 这则笔记与我第一次梦见时不一样,昨晚的那则多了一则资讯 : 樊梦写了一句这样的话 :『要治我这病的方法,便是不能避开楚兆春,尽量与他在生活中有所接触』。这是我首次在他的梦笔记里看见他提起日常与我相处的情况。他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 为什麽他会觉得这是一场『病』? 什麽病? 为什麽要治病,就要跟日常的我接触?

从樊梦的笔记,我完全明白他表面上颇憎恨我,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何以每晚都梦见一个他所恨的人,故此陷入了神经衰弱。我想,梦中的樊梦所指的『病』,一概就是指『不停地梦见楚兆春』一事,至於他说要与日常的我接触……这我仍没有头绪。

古怪的是,樊梦虽说憎恨楚兆春此人,又在这则梦笔记称赞我的外表与才情,使我哭笑不得。梦中的樊梦说要找寻楚兆春的缺点,由此击破他对我的『美好想像』,我想 : 樊梦,你这不是反过来肯定了自己果真对楚兆春怀有特别感情吗? 可惜无论我在梦里如何碰触或叫唤樊梦,他都看不见我。我见他写完笔记又躺回床上睡回笼觉,便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反正他既看不见我,也感受不了我。

一月三号 : 昨晚梦见樊梦写下三月十号的笔记,内容关於去canteen食饭,就只是一宗日常小事。我心一凛——事实上梦中的樊梦没有弄错,我的确是na canteen的捧场客。但他是怎样知道这一点? 不不,这虽说是樊梦的梦,然而归结到底这还是我的梦才对! 没错,正因为作梦的人是我,所以才安排梦中的樊梦了解我平日的喜好……樊梦似乎很雀跃,因为他不再梦见与楚兆春这个人亲热。看来他对我、以至是同x恋,也排斥至深,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我的人生好似分裂成两部分 : 日间我是一个叫做楚兆春的人,但夜里我却参与樊梦的日常生活。然而,我对樊梦的本人无什麽认识,何以在我梦里,他的人格是如此完整,我甚至相信真实的樊梦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神经质……但我不曾与他深交,我是怎样知道的?

莫说是樊梦,就是与我相识近十年的好友,我也未至於对他们有如此透彻的理解。到底是什麽牵著我和樊梦? 为什麽非得是樊梦? 梦里的三月又会是几时的三月? 接下来的? 两年後的? 十年後的?

这一切太过真实及细致,简直好似一部奇幻小说。问题是我一向不晓得创作,何以我能『创作』这个j密的故事? 这到底是故事,还是……

一月五号 : 前晚梦见樊梦写下三月十一日的笔记,那则笔记详细形容了某个他跟我接吻的梦,似乎是……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对待一个人,还要是同x。我会压倒一个男人,然後强吻他吗? 我会……我说不上来。可是樊梦始终极为排斥我 : 他排斥的不只是同x恋,而是排斥我楚兆春这个人。我又不是杀了他全家,他为何就这样恨我? 我在梦里抱著眼眨泪光的樊梦,一遍遍地亲上他的脸,我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皮r的质感,但他从来不会回应我。

昨晚,樊梦写下三月十二日的笔记——这是一则新的笔记,我之前没有看过——大意是樊梦没有再梦见我,还出现了一个新的名词 : 『敌我』。这是什麽? 樊梦又写下什麽苦战、胜利……对他来说,不再作与我有关的梦,使他十分快慰。我想这个『敌我』至少是樊梦的假想敌,因为他提到自己『征服敌我』,而他将这跟『不再梦见楚兆春』一事关连起来,因此,他所构想的『敌我』便是那个令他梦见楚兆春——亦即是我——的『人』。我倒也想知道谁是我的『敌我』 : 是什麽力量或存在促使我梦见这麽多与樊梦有关的片段?

一月十号 : 相隔许多天,昨晚终於再次梦见樊梦。我这几天还在忧虑 : 这事情还未水落石出,要是从此不能再梦见樊梦,那我如何能理清一切事情? 昨晚我再见到樊梦,已分不清心中的喜悦是出於什麽原因 : 是因为能够再次调查这些怪梦,或是……我并非不敢想,只是无法查证。假定我现在所作的梦只是我一己的想像、而不会变成未来的一种现实,那我岂不只是爱上了一个自己想像出来的人物?

但如果我所作的梦会於将来变成事实……每一晚作梦,在我看来跟约会没两样 : 我凝视他、亲吻他、抚m他……而他却不知道我的存在。

昨晚的笔记没有标明日期,而且篇幅十分长 : 樊梦交代了什麽是敌我,还交代了几个他自己创作的概念——真我与自我。他尝试分析自己的心理,试图合理地解释他为何会梦见我,且默认了他对我有感情……这使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情。我一方面佩服樊梦的分析能力,另一方面暗笑 : 樊梦已将自己推入j神病的死胡同,他宁可相信自己的意识出现分裂与失常,亦不肯单单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角度去理解他梦见我的事——亦即是他宁可相信自己是疯子,亦不肯面对他对我或许是有感情的这个事实。

他将自己分成敌我、真我跟自我三大部分,又将他梦到楚兆春一事归咎於j神失常,而形成他对我更深的排斥跟反感。他提到joe这个人——乔楚。可惜我跟joe不相熟,不然就能拉拢乔楚……

我为什麽会有这种想法? 如果樊梦当真在三月开始作这系列怪梦,我就应该尽早与他相认,并助他解除j神分裂的危机——哪怕他会把我当成疯子。然而,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自己变成疯子,而是陷入孤立 : 当全世界的人都疯了而你只是当中的一个小疯子,那没所谓 ; 当全世界都是疯子时而你是一个心智健全的普通人,你每朝起身所想的,无非是各种令自己尽快陷入疯狂的方法。

於是我开始思考我梦中的启示 : 在楚兆春与樊梦之间,『他』选择让楚兆春先梦见这一切,到底是出於何种动机? 我既然早一步看见这些梦,那我是否有什麽义务? 或者,有没有可能樊梦其实比我更早面对这些梦,只是他掩饰的工夫比我强,使我未能察觉……

简单来说,现在的故事(人生是一篇故事?)发展是这样的 : 两个生活上(基本)没有关系的年轻男x,由於连场亲热怪梦而建立了一种表面双向、实际单向的关系,而故事主角——亦即唯一的作梦之人(先假设这个人是我,楚兆春),会如何行下一步棋?

如果先见到这些梦的人是樊梦而不是我,樊梦会怎样做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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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之後开09。是说这文有一半的篇幅都是日记体啊……

☆、《春梦》16 (美强)

-日更一下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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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一月二十号 : 有一个多星期无写梦笔记。最近sem break,应酬也多,且梦中情况一直『如常』(我竟然将樊梦出现的梦归为『如常』——我知这才是失常,但我心里早已习惯了樊梦在我梦里出现,毕竟我已在梦里见了他两个月),樊梦都在写一些平淡的事 : 与我去这里、去那里,做一些寻常学生情人会做的事。我倒是想不到这个外表英气、脸容严肃的男子会有这种情怀。难道我心中的樊梦就是这样?

那也就是说我心内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少年情怀了,毕竟梦中的樊梦再可爱,也只是我的心理投s,而不是他本人……若果他在接下来的三月真的做梦呢? 我的初恋在中四,女朋友长得不太漂亮,但眼睛大大的,很单纯,我与她来往了一年,拍拖一个月就牵手,两个月就接吻,五个月後上床。後来她爱上了另一个男生,她说我没情趣,不懂得哄她。读中六时交了第二个女友,这一次拍了拖不够三个月就上床了,半年就散了。她太花,与不同男x周旋,而且追求物质。

自初恋後,就再也没有人陪我去做那些富情怀的事了。现在上了大学,身边还是有不少女x,閒时也会跟她们逛街食饭,但她们再也给不了我那种感觉,那种单纯,那种说话不需要经大脑思考的纯真。我知道我很傻。然而,或者我心底里只想要一个安静、单纯、不讲求太多物质也不会太缠身的情人。

我梦里的樊梦在写有关与楚兆春约会的笔记时,脸上的神色可说是平静的,只有牵涉到与我亲热时,他才会一额冷汗、嘴唇抖震,连字也写不稳。这个多星期以来,樊梦写下一场场与我约会的梦,他写到我们一起去书局、去海洋公园——樊梦在他梦里嘲笑我有畏高症,不敢搭缆车——现实中这倒是真的,我确是从来不搭缆车。我想,或者梦里的樊梦不排斥楚兆春这个人,而我亦不排斥梦里的樊梦。

昨晚,樊梦崩溃了。他写不完那则梦笔记,我猜他大概是梦到跟我……我见樊梦拿涂改y把笔记本涂得乱七八糟,便忍不住跪坐在他身边,试图拥紧他。我多想他能看见我,或者至少感觉到我的存在。我多想抹去他脸上的涕泪。我多想……

我想做一些连自己也觉得不合理的事。」

「喂,哥哥仔! 落车啦! 到站啦! 想搭多转车就落去拍卡!」巴士司机行到巴士上层的楼梯口,对靠车窗坐著的樊梦喊道。樊梦回神过来,忙不迭将笔记塞入背包,背包都未拉好,就撑著前座的椅背,站起来,一阵脚软,心好像一块海绵,在这半个几钟里被拧紧放松拧紧放松的折磨了无数次。

他下了车,却记不得自己是如何下车的,只茫然看著前方的沙田铁路站入闸口。

他入了闸,却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入闸的。樊梦已记不起今天要上什麽课。他在车站一张长椅坐下,翻看那本梦笔记,直接掀到去三月的部分。正欲看,樊梦就感到裤袋的手机震动,他看也不看就接听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在哪里?」

那边的人不答。

「我的梦、我的内心、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看过至少一次了。这几天上去我家的人……也是你吧? 是你,你真的有上来。这不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曾经送我回家,你知道我住在哪儿,还在那一次问明我家里什麽时候没有人。加上你早就掌握我这一个月以来的梦,清楚知道我哪一天的神智最迷糊,便趁那一天上来跟我……然後你再偷去我家一把锁匙,复制一把,再在下一次上我家时物归原主,此後你就在我家自出自入了。你一早就算好了。」樊梦说。

「你为什麽不出声? 你出句声! 那天你也是这样。你看著我好似个疯子般打电话给你,你给我寄post card,你吓我,你令我以为自己变成es。然後你一声不吭的出现,你拉我陪你上床。我该说什麽? 多谢你? 也确实要多谢你,我食斋食足二十年,没有情人、没尝过x,而你不介意我是个男人,还上了我——男人,是不是对方有洞就可以了?」樊梦见楚兆春不说话,便自暴自弃 :「将一个比你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侵犯,那种感觉比上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更销魂,对吧? 想来我应该是你楚先生第一个男人,我可真……」

「你都未看完整本《梦笔记》,就对我下这种判断,是不是武断了一点? 我没错是有算计你,但我为什麽要算计你? 你以为你是悲剧主角吗? 那我算是什麽——我这个比你早三个月面对这些怪梦的人——又算是什麽? 甚至到了现在,我还会做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梦,我每天睡醒後第一个问题就是想 : 刚才的梦会否在某天成真? 我不止一次想 : 如果有晚我所梦见的不再是樊梦,而是我本人的生死,那会怎样? 在这段关系中,我走得比你前很多,在你担心什麽自我分裂之前,我便活在那种不算现实不算梦境的世界。在三月之前,我一直想 : 如果到了三月还是没有事发生,那我这两个月以来的梦又算是什麽?

「你认为你有什麽资格去抱怨? 你认为你有什麽资格去穿上一件疯子的戏服、说自己是疯子然後顺理成章地逃避现实? 你就是因为懦弱,所以才跟我上床。你回想一下我们有过的关系 : 真的那麽难受吗?」

樊梦被楚兆春一阵抢白,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记得第一次,是楚兆春引领他自己的手爱抚自己的身体。樊梦记得每一次楚兆春总是先满足他的欲望,然後才缓慢、温柔地挤入他的身体。樊梦记得自己如何跨坐在楚兆春身上,抱著他的颈,激烈地晃动身体,追求更深层的高潮。樊梦记得太多自己不应该记住的东西——那是被刻划上身体的记忆,并不能够用一两句「我忘了」、「我想忘了」就能逃过去。樊梦闭上眼,渐渐想起楚兆春是用怎麽样的节奏、力度去抚m或侵占他的身体,眼眶一阵灼热。

「你不想看下去了吗? 凡是我所写的,我都想献给你看。你真的不想看了吗?」楚兆春轻柔的声音如同一g爱抚著樊梦耳朵的羽毛,使他的心都彷佛随著那g羽毛而变得软弱。

他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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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接下来还有一两万字的篇幅。

下一部要更新的中长篇……

嗯,我想我会更新《越界》,因为我特别想知道大家会怎样看待这个故事。

如果想先睹为快,可去「我想告诉你」所附上的百度link。

那里就有《越界》这故事的完整版。

☆、《春梦》17 (美强)

-出於连贯x的关系,有时更新的文字较少

-有时则能更新多至2000几字

-还有11次更新左右就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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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号 : 终於熬过二月了。我人生经过了二十个二月,从未有一个二月是这麽漫长的。过去那个月,我每晚作三四个梦,几乎全都是跟樊梦有关的。梦里,樊梦对我笑、气我、与我一起玩、与我缠绵……太多甜蜜的梦令我每次上课见到樊梦时,既想避开他,又想接近他。梦的次序很混乱,我想当中分为两类。

其一是将会发生的梦,这一类梦全都是樊梦的生活,那时他开始每晚梦见我,於是在日常生活中出现各种错乱,我就在一些梦里见他身在中大,陷入崩溃地跟joe聊电话。我终於明白为什麽他在某一则笔记写道『要打倒敌我就不能够避开楚兆春』,那是因为他每次在『现实』中见到我後(什麽是现实?),夜里就不会再梦见我。在二月初的梦里,樊梦就是一直与日常的我对话,最後他『治愈』了他自己,疏远了我,我们变回相见不相识的那种局面。

我那时心想 : 难道我跟樊梦的结局就只是如此? 我就是被一段无开始过亦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困扰足足两个月? 我不甘心。第二晚,我又回到起点——梦里,我回到三月初,亦即是樊梦最初作怪梦的时候。这次我改变了对策 : 我开门见山地跟樊梦说,我梦见了他。岂料樊梦坚决否定一切 : 我原本是打算以朋友的身份接触他,与他一起追寻怪梦背後的秘密,但梦却证明樊梦始终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他是断断不会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因此我又放弃这种策略。

第二类梦是或者会发生的梦 : 那些樊梦与我一起相处的甜蜜片段,可能成真,问题是我想不想让它们成真。而我……

二月的梦好多都是重重复复。我觉得这是一场预演 : 梦给我机会去试用不同对策,再为我呈现每种对策相应带来的後果。结果我在梦中用过的所有方法都不太好,有些策略使我和樊梦终生交恶、有些策略使我俩变得像陌生人,有些策略……使我得到他的身体,但无法相知。现在终於到了三月,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再去试——这次是真枪实弹上阵。

我必须找出一种策略令樊梦能够接受我之馀,而不会完全陷入j神失常。不,现在言之过早,我还不知道樊梦到底有没有真的作梦。如果没有,那只证明这一切是我的狂想,而非命运的安排——我到底是宁愿当一个疯子,还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发现即使要我跟樊梦在一起,我还是没有半点不甘,甚至没有任何与命运抗争的意识。我觉得这是『他』给我的机会 : 我肯定我做梦的日子比樊梦长,又在梦里试过对他用不同方法,只要我这一次聪明一点,不难达到最好的结局……

樊梦,我是志在必得。

三月四号 : 不知怎的,一踏入三月,我就没再梦到樊梦。我原应是快乐的,然而一醒来总觉得自己没有睡过觉般,彷佛梦里看不见他,就代表我没有睡上一觉好的。昨晚我再次梦见他。梦里的樊梦刚刚自某个梦惊醒,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喘气。半晌,他m向下身。房里太黑,我看不见他的面色,但没多久就见他踢开被子,把裤头褪到臀部处,撮著那半勃起的x器,缓缓套弄起来。我脸一热,恼恨这个梦没有灯光。只隐约见到樊梦仰著头,x膛随他套弄的节奏起伏,由缓转急。爆发後平息。抽张面纸,抹去,敏捷地下梯级,跳下地板,安静地去厕所把那纸团丢入马桶,冲厕,洗手,回到床上。但他仍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才似乎睡著。

我醒来,裤裆里一片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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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春梦》18 (美强)

-想尽早更完《春梦》,然後开更《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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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六号 : 前晚的梦颇正常,我和樊梦在中大某间canteen食午饭,言谈甚欢,故没有多记。但昨晚我梦见与他做爱。这是第二次春梦——若有x爱场面的梦才是春梦。我在那两次都是进入樊梦身体的人。昨晚那次连我也觉得颇奇特——我指的是场所与姿势。我认得那张床——是樊梦的床,不,正确来说是我梦中樊梦的睡床。我从没有去过他家,但我每次都会梦到特定场景,使我疑心那会否是真的 : 为什麽梦中的他总是睡在上层床? 我见过下层床好似躺著一个男生,莫不会是他弟弟? 我也不知……

总之我们坐在他床上。他软软地摊在我怀里,身子很沉,凡是醉了或晕倒的人,身体总是很沉,可那时我意识到樊梦没有昏倒。他喘著气,他的气息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薰得炽热,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逐渐升温的焗炉里。我起初没有直接碰触樊梦的身体,而是握著他的手,逼他用他双手爱抚自己的身体,樊梦也似乎没有太大羞耻,在我的引导下寻找欢愉,他甚至扭著臀,有意无意地摩擦我的下体。我命令他脱衣服,他脱 ; 我要他扭过头来吻我,他吻,他就像个最理想、最服从的x爱机械人。接著场景断裂,我忽然抽身,不再是参与者,而旁观著很多在我面前闪过的零碎片段……

荒谬的并不是梦中的x爱对象,而是我人生最激烈的x爱,竟就是从这一场梦得来。醒来後,下身一片狼藉,必须洗澡。我愈来愈不敢想,如果现实的樊梦不会梦见我,那我这些梦又是何以生产出来? 是『他』要我看,看完之後,『他』要我做什麽?

『他』将要推我入疯狂 : 疯狂的迷恋 ; 疯狂的x爱 ; 疯狂的是我爱上了梦中一个不会在生活里跟我接触的人 ; 疯狂的是我日思夜想要如何让梦境成真 ; 疯狂的是这一种单向的思念。

前几天上课,我没有迎面见到樊梦。他一下课就跟joe离开,也想不出用什麽藉口去上前截住他。我无法知道他有没有梦见我。而且按照我梦中所见,樊梦第一则梦笔记是在三月八日,故我大胆推断他在三月八号前未写下任何与梦有关的记述。这也是合理的,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只是偶尔梦见他,谁想到这些梦会持续三个几月? 我也不以这些梦为病。我是一个实事求事的人 : 在梦里与樊梦约会、相处的快乐是真的,梦里的甜蜜、欢愉也是如此畅快,我为何要感到guilty? 为什麽一个男人梦见自己与另一个男人做爱,就必须感到内疚? 即使是基督徒,也有一边爱上帝一边爱男人的,更何况我没有信仰。

在希腊时代,男人本来就应该爱男人,美少年之美是人人推崇的 ; 古代中国,男人也爱男人,只是没有明确讲出来,男男女女间多少风韵,正史没有道尽,从野史可窥一斑。是宗教告诉我们 : 男子不可与男子交合,像与女人同睡交合般——这句话本身就是荒谬的 : 男人间的x行为不一定是交合,男人即使交合,所用的方式也跟男女不同,又怎可用男女的交合类比男子的交合?

这些观念都是历史建构的产物,一代代人重复相同的律法,去教人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去观赏高尚的,去歧视那低贱的,渐渐很多人忘记在很久之前,他们今天所不能做的事,原来曾是正当的。

如果『他』最终要我去爱一个男人,我就去爱——若我真的爱他。

我始终相信这些梦是出於『他』某一种隐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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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19 (美强)

-这货怎麽好像永远都更新不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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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号 : 终於到了这一天。我特地带上一个黑色斜肩袋,扣上前一个月买的树叶型银别针——如果樊梦果真作过那些春梦,他会产生熟悉感,而我就是为了营造这种幻觉才去买这别针 : 首先让樊梦以为j神分析的一套能解释他所有怪梦,予他一种安全感,令他认为目前的处境是可以用理x解构的。从梦中的经验,我知道一开始就将他推向绝境是没好处的 : 樊梦心思敏感,心灵脆弱,容易因为一些蛛丝马迹就陷入错乱——这是他在梦中所给我的印象。故此我必须先为他提供出路,让他稍为安心,在他松懈後,再给他以更大的刺激,他就会像一个溺水的人般,想胡乱抓住一块浮木,我便能趁他最脆弱时乘虚而入。

我已经不想考虑自己为何要得到他,只觉得我必须这样做,是『他』授权我去做这件事,责任不在我身上,或者最後樊梦也会乐在其中。对於『他』,我们只是玩物,或者我们一开始便是活在故事里的人物,活在一个名为《春梦》的故事里,被某个不负责任的作者创造出来,身不由己地去做著自己也不能解释的事。

人很多时也是如此,不是吗? 有些人生来便活在悲剧,如阮玲玉、林凤这些女子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扮演美丽的歌女,她们所演的戏跟她们的人生一样都是一套悲剧,只是一套名为《女演员悲剧》的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戏本来就源自人生。我也在做一场戏,樊梦也是,我们每一个人都被逼臣服於『他』之下,被『他』与『他』的同伴玩弄、观赏。我们的悲剧是他人奢侈的感情与泪水,我们的喜剧是他人茶馀饭後无足轻重的笑话,我们的进展是他人眼里连载的小故事。

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过是一场戏、一个廉价或免费的故事。或许将我们创作出来的『他』以及观赏我们的『他们』,都不过是不同剧本里的小人物。当『他们』在玩弄我们时,『他们』亦被更有权威的人或神所玩弄,我们既娱己又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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