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俊端着杯桔子汽水跟外公说了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便混到大人桌上当起了“听众”。
谢文俊平时爱喝可乐,可在年纪轻轻就想当奶奶的曹云芳面前不能喝,曹云芳听人说喝可乐对“小蝌蚪”不好,特意交待谢文俊以后不准喝这洋玩意。
听着大人们谈论时事和社会现象,谢文俊也在搅尽脑汁回想前世1994年发生过些什么事情,看能不能对自己的发展有所帮助。
中国足球职业化;巴乔一脚把巴西队送上了世界杯冠军宝座;曼德拉就任南非总统;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架设了国内第一个web服务器,推出中国第一套网页;中国联通成立;三峡工程动工;这些事情要么和自己八杆子打不着,要么不符合自己目前的实际情况。
“我们单位的一小子,炒股三个多月就赚了两万多块钱,两万多呐,顶这小子七八年的工资了,你们猜他投入了多少,才一万块,愣是翻了两倍还不止哇,年前这小子主动办了停薪留职,专门炒股票去了,要我说这股票真是个好东西,我也想等过完年以后去试试水,不定也能捞他个两三万回来。”小舅曹建军说得口沫横飞,好像炒股赚了钱的那人是他一样。
“你可别,股票这玩意你又不懂,别到时候把晓婷的嫁妆给整没了,那她得怨你一辈子的。”谢清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劝道。
谢文俊心里也在默默说着:是呀,是呀,小舅你一个连股票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哪能在这大熊市的时候去瞎掺和,那和钱扔大海有什么两样,你们单位那人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运气好而已。
“没关系,就让我爸去试试,长的漂亮的女孩……还需要贴嫁妆么。”曹晓婷红着脸开了个玩笑,鼓励停薪留职在家的老爸把钱扔到大海里。
谢文俊忍不住了,说:“现在股市是熊……不太好,十个炒股的只会有一个赚钱,小舅你去凑什么热闹,真要炒也得等到下半年。”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住了谢文俊,希望他对刚才所说的话做出解释,谢文俊眼睛溜溜一转,反问道:“怎么你们都不看财经报纸么?”
大人们通通摇头,谢文俊佯装恍然道:“怪不得了,这些都是报纸上说的,呃……学校老师让我们利用课余时间多看报纸,教室里钉了一个报架,什么小蜜蜂报,中国青少年报,中国教育报,小蜜蜂报里还夹着些卖不掉的财经报纸,每次新报纸一来就被同学抢光了,我想反正都是看报,见财经报纸没人看我就拿来看看,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一些股市的事情,最近的财经报都在说现在千万不能炒股,有赔没赚,要等到下半年股市才会转好。”
谢文俊说谎圆谎的功夫真是一流,大人们个个都相信他说的这一套,曹建军对他说的有些兴趣,问道:“报纸上说的能相信么?他们怎么知道下半年股市会好。”
“那都是一些专业股评家说的话,人家可是专业的,哪会乱说。”
哪会乱说?股评家不胡吹乱侃倒是天下奇闻!谢文俊昩着良心称赞完那些推荐别人买某支股票就能坐奔驰开宝马而自己上下班还蹬着个除了铃儿不响到处都响的二八凤凰的“股评家”以后自己都觉得恶心。
曹建军点点头:“对,专业的话要听,还是先忍一忍。”
谢文俊心想自己怎么没有想起小舅说的这茬,现在有了一些资金,可以炒股票哇,这可是来快钱的最好方法,虽说前世并没有亲自炒过股票,但有一个资深的股民老爸啊,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路么,谢文俊决定找时间去股票营业厅转转,如果大势没有因为蝴蝶效应发生太大的变化,那下半年将是最好的入市时机,先捞他一票再说,要炒股票的话便利店的分红和电脑室的利润就得攒起来了,蓄足子弹才能大杀四方。
男人们沉重的话题聊完以后开始拼命喝酒,女人们则开始了轻松惬意的张家长李家短,谁谁谁红杏出了墙,谁谁谁又一树梨花压海棠,谢文俊怕自己“纯洁”的心灵受到污染,赶紧叫上弟弟妹妹们放烟花去了。
小巷里已经聚集了一堆小孩,谢文俊一出来就被一个大电光炸得差点耳鸣,使坏的几个小子乐得哈哈大笑,冲着谢文俊喊:“哥哥,带我们去炸粪坑。”
谢文俊的怒意顿时温和了下来,似曾相识啊,以前他小时候也常常说:“刘华哥哥,我们一起去炸粪坑。”
小子们一提,谢文俊来了兴致,敢情这炸粪坑和《春节联欢晚会》一样,是传统项目,不弄弄总感觉缺少点什么。
稍息立正齐步走,谢文俊刚要带着这帮孩子往茅房进军,郑刚屁颠屁颠的领着弟弟妹妹来了。
“还好你在,我还怕你上哪玩去了。”郑刚走得气喘吁吁。
“大过年的你找我干什么。”
“找你一起玩啊,你小子传呼也不回,”郑刚一脸埋怨,“刚才我在街上遇到袁佳,他哥带他们去自由广场放烟花,她说今天打了好几个传呼给你也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