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从刚才开始脸上就有种类似于凝重的表情,好像是紧张,又好像是在克制力度。
他在一只圆凳上坐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配件齐全,旁边还有一只脚凳,他用足尖勾过来,踩好,然后开始弹一段有些过于长的前奏。
原殷之耐心地等,等程冬前所未有地不自信着,一边哼着清喉咙一边找回手感。
“四年前的一个夜晚
我只有啤酒和吉他
和一台雪花牌电视机
我不知道欧冠冠军
不知道新病毒
我只知道世界离我远去
四年后的一个早晨
我有工作和山羊胡老师
和一个信号断续手机
我不知道野象来过没有
不知道红衫木几岁
我只知道有人在等我
我是餐前漱口水变琼浆
你是被剥开洋葱露出脆白的小心脏
我猜我看透你转眼又被蒙了眼睛
你是静静的红衫木和不知道来过没有的野象
情歌里唱七彩祥云和长街吻别
哪一个都不是你
高原的风把雾吹散
还有万水千山
信号波幅不是你的手指
能让我抛开疑窦只顾欢愉
白驹踏过的一个夜晚
我只有你”
程冬在最后一个字出口后就停了下来,没有奏完尾声,他皱了下眉,然后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原殷之。
原殷之沉默着垂下眼帘,然后笑了一下。
“这真是我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他这么说着,起身走向程冬。
程冬站起来,把吉他放在地上。
“这是初稿,也许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