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在疼痛中慢慢死去吧,本该就这样的。
☆、千玉
苦药味仿佛生来就有,淡淡地持久地环绕在我身边。全身的血液都逆行般横流,我又如意识脱离般飘飘浮浮离开病痛的身体,不知所云,不知所踪。
疲倦地缓缓睁开眼,古色古香的珠帘垂在梁上,催眠针一样让人盯久了发痛。我启唇想要开口,喉咙却生涩地厉害,沙一样粗糙。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分外熟悉,“你终于醒了。”我看着眼前眼睛红红的卓千沉,微妙地沉默下来。
他递过来一杯水,我就着他的手如沙漠孤旅者大口大口喝,水浸湿了我胸前的衣襟。卓千沉慌张地给我擦拭,却被我侧身躲开。他愣在原地,雕塑般怔怔地看着我背过去的身影,声音低了下去,哽咽道:“对不起,我,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没想到大哥会这样对你,你别怪千央,他,他夜不是故意的……”他语无伦次地拼命解释,我淡然不去看他。“告诉我为什么?”
他默然一顿,稍稍平静了些,“大哥让我们入宫,说等时机成熟了把你带出宫。”我闭眼,“为何伤我?”他黯然,“大哥吩咐的,因为你伤过他,千央自小崇拜大哥,心里嫉妒你,下手便重了些。”
“千央为何要嫉妒我?”我皱眉,心口隐隐作痛。千沉沉默一下,语气伤心了些,“大哥自小便爱慕你,念念不忘。”我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直视着他,“那你呢,千沉,你是不是也爱慕我?”
他呆呆看着我,面上是被揭开心事般的尴尬与害羞,抖着唇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敢与大哥争……”“千沉,你竟是如此懦弱吗?”我皱眉失望轻叹。他一僵,面色霎时惨白。
“言,你何时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含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昨夜里阴狠的野兽在日光下看来却面如冠玉,眉目俊美,只面上还带着病弱的苍白。我身子蓦地绷紧,敌意地默然看着他走近。千沉明显很是畏惧他,诺诺喊道:“大哥。”他并不应答,只灼灼地盯着我邪笑道:“言的身子好些了吗?”我漠然看着卓千沉仓促离去的背影,低头思索,忽而下巴被拧过去,他不悦道:“言,在我面前你怎么还敢看别的男人。”我一把推开他,捂住微微抽痛的伤口,平静道:“既然千央和千沉是你派进宫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前段时间我撞到了头,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我怎么忍心看你和别人在一起呢,以后只记得我便好了。”他反倒暧昧地摩挲我的脸颊,目光眷恋。我不耐地躲开,生硬道:“我不记得你是谁。”他将我圈在怀里,小心避开我的伤口,温声道:“我叫卓千玉,记住了吗?”“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并不回答,对周身陌生而灼热的气息无所适从。
定了定心神,我漠然道:“这是哪里,我要回宫。”“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他眼神弯弯,看起来甚是可亲。我却心一惊,丞相的王府,那我岂不是已经出宫了。担忧更甚,我沉声道:“卓千玉,你这样私自带我出宫难道不怕违反宫规吗?”“宫规?”卓千与嗤笑,轻蔑挑眉,“宫规算什么,这天下的规矩都不入我的眼,我怕它作甚?”如此狂妄的口气让我微微忌惮,但极力思索也想不起关于卓云大儿子的传言,虽然他貌似温善,但骨子里兴许是个杀伐决断,阴冷狠戾之人。
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有些惧怕,慌忙紧紧搂住我,笨拙地安慰我,“别怕,言,你若是怕有人用宫规来约束你,我便杀了他,没有人敢欺负你。”他说起杀人如此轻巧,视人命如草芥,我下意识一抖,胸口发闷,抗拒地重复道:“我想要回宫。”“不准,你哪里也不准去。”他漫不经心回答,搂着我的力道却慢慢加大,像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面。
我不适地艰涩道:“你放开我,我伤口痛。”他歉意地松开我,紧张地查看我的伤口,“言,你怎么样,伤口还痛吗?”见我蹙眉不语,他脸色渐渐沉下来。“你放心,我已经惩罚了千央,他竟敢伤你这样深,我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听他话里的狠毒,心一寒,低声道:“千央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做。”
他眉眼柔和下来,专注地凝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