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舅舅也逐渐回到了他的身边,可他要吃的苦却从来没有结束过。就像此刻一样,沉入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薛风间又到底有多恨舅舅,才能在他的外甥面前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沉入江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殷红的血液顺着嘴唇流向他的下巴,然后滴落在他胸前的衣服和腿上。可他就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一样,甚至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脏中传来的剧烈疼痛已经全部占据了他的大脑。
舅舅也只是无声地接受着他言语神以及肉体上的侵犯,紧咬着嘴唇面如死灰。他的痛苦想必也不会比自己少到哪里去,人的一生不短不长,对于一个人来说,尊严往往是活着最必要的东西。可薛风间此刻所做的事情,就是将他的尊严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沉入江的眼眶无声的涌着眼泪,只是那眼神冰冷而幽深,就像是深得看不见底的井一般,阴恻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垂下头拼命般地大吼了一声,而下一刻却不知为何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猩甜的血液充斥满了他的口腔。
他突然就听不见那些声音了,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只有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就好像要随着那些血液从嘴巴中跳出来一般。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是这么可怕的。
“我一定要让你下地狱。”这句话从沉入江的嘴中喃喃出来,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可这句话其实也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此刻所经历着的,可比那些曾经做过的噩梦要可怕上很多很多。他闭上眼睛,将眼眶中的泪水挤出去后便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有汜醒来时,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这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就连窗和门也没有。只靠天花板上的小灯盏打亮,被那杯茶迷晕后就一直躺到了现在。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就连手机也被靳向了去。
想起靳向那时对他说的一切,江有汜心乱如麻。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无力,是自己太弱了,起码在对上靳向的时候,根本无法在那种时刻保护自己所爱之人。江有汜坐在床沿上,他像是被掐住了齿牙的幼狮,脸上再无往日那无忧虑的痞笑表情。
他突然想起爷爷给他的遗书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总是要长大的,只有真正的长大了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江有汜总以为自己已经够成熟了,可如今看来,在这种地方。光是成熟根本不管用。
你什么也做不了,无力与懊悔时刻充斥着自己的大脑。这个世界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人示以仁慈,除了去自我争取,别无他法。
他醒后不久靳向就出现了,总是那么恰到好处,不紧不慢。
那封闭的小房间里,一面厚重的窗帘自动升了起来,原来那一面被窗帘遮住的‘墙’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门。江有汜抬起头,透过那扇透明的玻璃墙看向外面的靳向。
他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笑自己有了些坐牢的滋味。尽管事实并未差到哪儿去。
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靳向倒也不急。他不知从哪儿拿来一个遥控,遥遥地按了一下。江有汜那房间里的一面液晶屏幕突然自动打开了,其后出现的画面,像是一把巨锤往江有汜头顶哐当砸了一下。
沉入江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垂着头一动也不动。胸前的衣服上,腿上的裤子上,还有下巴上都是暗红的颜色。江有汜的拳头紧紧握着,就连指甲嵌入了手心也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