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真恨自己的不争气。明明一开始对于沉入江的不信任是那么的愤怒,如今最先软弱下来的又是自己。他这辈子就活该被那个家伙吃死了吗?
那枚扳指对于他的意义并不大,如果沉入江真的缺钱,江有汜也愿意卖了给他攒钱。因为他要的只是沉入江的一句信任。
可他们两个人都是一只刺猬。以往他们面对面,向彼此敞开的是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如今他们背对背,给予彼此的自然就是伤害。他们越想朝着对方靠近,那种伤害往往来的更加强烈。
这是一种人生的无可奈何,因为人世间最大的委屈,是永远也说不出来的。江有汜拿起手机,盯着沉入江的电话号码。
这是沉入江无声无息消失的第四天,江有汜在打出无数个都是关机的电话后,开始慌了起来。他给靳拨了一个电话,那边接了以后说沉入江已经三四天没来过学校了,连假都没跟班主任请。就连班主任给他打电话都没有通一个。
最后班主任给他的生父了个打电话,那边只是说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就挂了。江有汜挂了电话后,有些迷茫的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最后他才猛然想起一个地方,沉入江以前住过的地方。他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向那边赶了过去。
“你要去哪?”刚走到门口的傅景远,看着江有汜火急火燎的背影,大声喊道。
只是江有汜并没有任何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跑。最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留下站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傅景远。
江有汜满心期待地朝那个地方跑了过去,他想着只要见到了沉入江。不管怎么样,都要向他道歉。不管那个盒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房间里的。只要道歉就好,只要道歉就好。只要他重新回来就好,即便是只有四天的分别他也受不了。
一下车他就跑进了那个院子里,那位老爷爷就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于荫凉的树下摇着一把竹扇。
“老人家,入江在吗?”江有汜声音中满是焦急。
“啊?是你啊!不是入江的哥哥嘛?上次搬过去跟你住以后他都好久没回啦。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呀?有时间两个人一起回来吃个饭啊!”
江有汜几乎没有听完那老人家最后说了什么,脑子里回响的都是那句上次搬过去跟你住以后他都好久没回啦。他失了魂一样地走出那个大院子。这里他也没有回来?那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抬起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是被那群人抓住了吗?他根本不敢往那边想。一阵凉风吹过,雨线在空气中缠绵而下。一点一点,一点点的不停变多起来。江有汜去酒吧喝了个烂醉,他想起一年前,爷爷过世的时候他在酒吧里喝的烂醉。
打错电话,打给了那时关系还不是很好的他。很奇怪的是他来了,虽然他记不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晚上是沉入江带着他回去的。
没有彻底醉倒之前,他又给沉入江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他发泄一般地将手机往包间的门上狠狠砸去,只听见很大的一声砰。
他真希望沉入江还能再来一次,这次他可没有打错电话,可是那边却还是关机。最后来将江有汜带回去的是余年,就是一年前本该来的余年。如果那时江有汜的电话没有打错,来的不是沉入江,是不是两人今生就要这么错过了?
又或者说,他们今天的路都是因为当初他一个错误所导致的吗?余年把烂醉的江有汜送回家的时候,傅景远还在门口站着。将他送回房间后,余年走了出来,和傅景远坐到了客厅里。
“你喝醉给他告白那天晚上,他就跟我坦白了。他说自己怕是爱上入江了,只是入江对他并不抱有这样的感情。他不敢说,怕吓着了入江,也怕他因此离开他。”余年双掌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他直视着傅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