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民此时正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临床外科基础,但却很久都没有朝下一页翻动,一看那眼神,就知道那心根本就没有着落到书上,整个人的心神早就不知道飘浮到那个爪哇国去了。
喜桂的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才把他的神游给拉了回来,他有些恼火的提高声音问:“是谁啊?这么晚了,不知道大家都要休息了吗?”
“周老师,是我!”喜桂怕惊醒隔壁的人,压低声音答道”“。
周立民这么久一直都在替喜桂担忧着,就是刚才的神游,也是在想喜桂躲的地方安不安全,会不会被人发现,此时猛的听到一直在记忆里越来鲜明的声音,还真是给吓了一跳。
因为他太过于吃惊,从书桌旁起身太太猛,把坐的椅子给掀翻在地,而站在门外的喜桂,当听见里面‘砰’的一声巨响时,忍不住会心的一笑,周老师这个受惊就翻椅子的习惯还真是改不了。
很,周立民就开了门,伸手把站在门口的喜桂拉进房间后,还把脑袋伸出去四处看了看。喜桂看到他那个样子,忍不住想笑,她的五感一直是放开的,四周的动静早就在她的掌握中,不然她哪来那个胆子,大模大样的站在他门口?
等周立民察看完外面,见外面没什么异常人经过,这才放心的关上门,一脸严肃、眼神担忧的看着喜桂,“你不知道那些宪兵正满世界的在抓你啊?你不好好的躲着。还大模大样的来找我?一路上没有被人发现吧?”
喜桂见到周立民眼里透着关心和担忧,心里有几分感动。她和周立民之间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特别是喜桂,常常不动声色的在一些医学问题上提点周立民,让他常常在某个疑惑不解的问题上,猛然有顿悟感。所以周立民最喜欢和喜桂在一起商讨问题,这样能让他的思维广阔。
“你放心,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被人发现?”喜桂自得的看了周立民一眼。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骄傲,骄傲最容易出漏子!何况现在很多人都在暗地里找你呢?你不知道。抓到你有五千块大洋。抓到你爹有一万块大洋得呢!”周立民有些焦急的瞪着眼提醒。
“我这么值钱?”喜桂故做可爱的眨着眼。只可惜配上那平头,还有那身小子衣服,只让人觉得好笑。
“嗯!所以你加要小心!毕竟财帛动人心!”周立民点点头,忽然又有些疑惑的问。“这么久。一个自称是你娘的女人经常到学校去找你!还找到我问了很多关于你在护理班学习的情况!还有你每到周末跟着我在武汉医院见习的事她也知道了。看样子,宪兵队的人也知道了,我也被那些宪兵找去问了话。还好,出事那天你来找我的事,没有人看见,也没有知道!”
周立民说起这事,就感到万分的庆幸。不然的话,那些宪兵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我娘?”喜桂有些疑惑的看着周立民。想了一下,把欧阳小花的特征说了一下,周立民听后,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到底是不是我描述的这个人,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喜桂有些不解又有几分不耐。
“身高和神态及说话的一些小动作,倒是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这个自称是你娘的女人很瘦,好象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走,肤色是没有一点光彩,看起来也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年轻漂亮?”周立民瘪瘪嘴道。
“短短一个月,变化就这么大?”喜桂有些失神的自言自语。
“你可要小心!那个自称是你娘的,每次来校找你,身边都跟有便衣的!还有医院里也有很多便衣,你没事最好不要在医院里乱窜!到时被捉去了,那可就大件事了!我听人说,那些宪兵的手段是很毒辣的,进了宪兵队,出来的人都不会是完整的了!”周立民生怕喜桂不听劝,又加重了语气的叮嘱。
“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喜桂郑重的点头应道,相处没多久,却能这么替她打算,她再不领情,那也实在是太冷情了。
“还有啊,这段时间,贺小龙也悄悄的到医院来打探过你的消息,他让我转告给你,如果见到你,就让你想办法潜进武汉的法租界里去找他。这是他写给我的地址。”周立民边说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书里面拿出一张纸条来,递交给喜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