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明白,她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那一夜,她曾经尝试。
而他给予她的回答,唯有六个字,你不需要知道。
走出洗浴室,蔚海蓝疲惫地躺了下来,扭头瞧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二十六分。
盛世之夜落幕。
这几日的新闻报道,全都有关于盛世集团,盛世名声鹊起,股票大涨。蔚海蓝瞧得烦了,关了电视,连报纸都不再看了。
隔天,雷绍衡就派人来告诉她,今天晚上补请喜酒。
“雷先生说了,不去外边儿请了,就在这园子里,酒宴方面夫人决定就好。”下人如此说道。
园中上下,都一致地改了口。
不再“蔚小姐”的呼喊她,开始称呼她为“夫人”。
蔚海蓝心里一个恍惚,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其实这样的称呼也没有不对,只是觉得时光荏苒,走得太迅猛了。她来不及愕然感慨,就走到了今日。邀请的人,他自然是通知好了,她也无须再管。晚餐的食物方面,她则特意吩咐了厨子,亲自挑选了二十余道菜。
晚餐时辰未到,雷绍衡先来了。
她正在餐厅里摆放餐具,不让下人插手。
雷绍衡踱进厅来,往旁边这么一坐,就这么瞧她摆筷摆碗。她很是信心考究,所有的筷子和碗都成一条直线,很是整齐,那温婉的模样,竟也让他瞧得认真。等到她摆好晚筷,他将她唤到身边,沉声问道,“怎么?在家里很无聊?”
蔚海蓝刚想要开口,他却接了个电话,径自踱出餐厅。
晚餐时间将至,人也终于渐渐聚齐。
雷绍衡踱去偏厅的书房接电话。
最先回来的是蔚舒画,蔚舒画扶着三夫人来到了餐厅。三夫人病重多时,气色不大好,精神倒是不错。蔚舒画马上就要期末考,她忙着应对考试。这些日子,她也鲜少和蔚海蓝见面,两人总是碰不到一起。现下见了面,蔚舒画便和她絮话家常,自然也问到了这桩婚事。
正是聊到兴头上,下人奔进回禀,“蔚大小姐他们到了。”
蔚默盈推着轮椅而入,轮椅上坐着蔚雄谦。
蔚雄谦头发白了头,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轮椅上,呆滞的双眼,没有表情。他穿着倒是干净整洁,暗红色的袄子,厚实暖和。枯黄的脸色,也在这暗红的映衬下显出了几分血气,可以瞧出,他出院后生活照料得不错。
二夫人则走在最后边,除了沧桑了些,没有太过变化。
“老爷。”
“爸爸。”
三夫人和蔚舒画最先喊了人。
蔚海蓝亦是站起身来,望着蔚雄谦轻呼,“爸。”
众人就这么站着,齐齐望向他。
而轮椅上坐着的蔚雄谦虽然无法说话,可也像是有所感觉,一双混沌的双眼泛起泪光,吃力地动着唇,最终只是发出“啊”的一声,那声音不再嘹亮有力,充满了太多的无力,让人为之心酸动容。
距离这次团聚,间隔太长太久,那还是三年前的除夕,他们最后一次团聚。
后来三年,蔚雄谦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不便出院。
这一大家子人,总算是在此刻再次聚首。
“人都到了,全站着做什么。”雷绍衡翩然而至,硬生生地闯入,冲淡了这感伤的氛围。
蔚舒画突然间开口嚷道,“没有到齐,还缺一个呢。”
众人全都望向了她,蔚舒画回道,“大姨还没来呢,她去哪儿了?”
蔚海蓝一听这话,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有些急事,实在是抽不开身。”雷绍衡微笑说道,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
“大姨怎么那么忙呢?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蔚舒画轻声嘀咕,实在是可惜这样的时机少了一人。
三夫人温温说道,“总还有机会的。”
蔚海蓝眼神有些泛空,笑容也有些勉强。
他亲自派人去请了所有人回来,也一定去请了赵娴。
可是独独缺她没有来,她终究还是不肯回来。
雷绍衡径自走到蔚雄谦面前,弯下腰来,扬起的那抹笑容格外温煦,眼底敛着的光芒阴寒无比,他幽幽说道,“先前没去拜见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你的。”
他高大的身影占满了视线,蔚雄谦痴痴地盯着他。许是瞧见了什么,双眸突然显露出几分焦虑惶恐,他有了些反应,靠在椅臂上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咿咿呀呀地想说些什么,可终究就是吐不出半个清楚的字来。
雷绍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走回到蔚海蓝身边,招呼着大伙儿入座。
居中的主位,雷绍衡沉稳如泰山。
餐桌上摆了无数美味菜肴,丰盛至极。
寂静一片,唯有蔚雄谦还发出“啊啊啊”的声响,断断续续。
蔚海蓝所坐的位置,原本是属于母亲的。
“今儿个请了你们过来,补上先前少了的那一顿婚宴,还望你们多担待。”雷绍衡的目光扫过众人,望向餐桌那一头,他握住蔚海蓝的手,微笑着宣布,“我已经和小蓝在国外注册结婚。”
众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太过诧异。
反是蔚雄谦脸色通红,突然不堪负荷,抽搐起来。
“爸!”蔚海蓝惊呼。
————
蔚雄谦是否对雷有所认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至于雷到底爱不爱蓝,蓝又爱不爱雷,这是一个问题。
173:烟消不留痕(9)【】
“爸!你怎么样?”
“老爷?您没事吧?”
一时之间,众人乱作一团。
“妈,爸的药在哪呢?快点给我!”蔚默盈急忙问母亲寻药,一边轻抚蔚雄谦,只怕他会突然犯病。
众人围在蔚雄谦身边,担忧地瞧着他近。
二夫人赶紧从包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