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蓝默了下,乖巧地低下头继续喝。
“蓝,再来尝尝这个,这边师傅的拿手菜。”他替她夹了菜,筷子直接凑到她的嘴边。
这包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慢慢集中到他们身上,最后落于蔚海蓝。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蔚海蓝一张清丽的小脸依旧丝毫没有改变,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张开嘴,他将菜肴喂入她的口中,问上一句,“味道怎么样?”
“恩。”她正在咀嚼,鸡肉的味道确实很好,清爽不腻。
“袁小姐,你也尝尝吧。”雷绍衡又是冲袁圆说道,手指一点圆盘,将那道菜转到了她面前。
“好。”袁圆应了一声,筷子夹过一块。
末了,雷绍衡向众人笑道,“你们也都尝尝。”
众人虽是纷纷应声动筷,实则是感慨惊讶。
雷绍衡这一年来在春城混得风生水起,律师事务所名声口碑皆佳,他又人脉广,认识许多官员,在政界站了一片天地。外边更有消息透露,前些年他已投入巨资发展房地产,如今春城最热卖的几个楼盘,全都是他幕后一手操持的,翻了不知道多少倍。名利双得,他可谓是最大的赢家。
再来,有关于这位雷大律师的花边消息也是源源不断。前有新出道的嫩模,后有娱乐圈的影视明星,那可都是漂亮到极致的女人,会让男人瞧了双眼冒火。可他应付得游刃有余,女人一碰上他就像是嗑了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大伙儿起初还挺不可思议,此刻见识了这么一幕情景,也算是有些明白了。
温柔,体贴,霸气,风度,长相英俊不凡,外加又有身份地位,这样的男人确实会让女人成痴着迷。
反观另一边,路嫣倒是在伺候着沈逾安,给他盛粥夹菜。
众人之前就已经认定是蔚海蓝弃了沈逾安,现下全都了然,蔚海蓝为什么会弃沈逾安于不顾,转而投入雷大律师的怀抱。沈逾安就是一金贵公子哥,不会这么体贴也不会这么细心,光是这个方面,就已经败了。
吃饭聊天,男人们说着女人们不感兴趣的话题。
路嫣和另一个女人结了伴儿,欢快谈笑。
而这边袁圆和蔚海蓝也自顾自畅谈,她不时的轻笑声像是好听的风铃,叮叮咚咚传来,雷绍衡一边和他人攀谈,一边不动声色地拿眼角的余光瞥向她,只见她笑颜如花,美不甚收,他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微扬。
“海蓝,陪我去洗手间吧?”
“好。”
两个女人双双起身,来到了回廊中间的洗手间。
蔚海蓝站在洗舆台洗手。
袁圆随后走到她身边冲水,水声哗啦哗啦,她愉悦的声音夹杂而起,“雷律师前几天找了我,他说之前允了要请客做东,让我给个名单联系。我就打了一份单子传真给他,没想到他还真的一个个联系找来了。定了日子吃饭,让我先别告诉你,还让我去接你,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蔚海蓝始终沉默。
一回到包间,众人已经开玩骰子了,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
“雷律师,今儿个你做东,当然是你先坐庄!”
“成,就我先坐庄!”
雷绍衡解了袖口的纽扣,随意地撩气袖子褶了几圈。蔚海蓝在他身边坐下,瞧着他拿过咖色骰钟,骰盒里取了六个骰子,熟捻地扔进骰钟,他的手动了起来,手腕异常灵敏,骰子发出哐哐的声响不断转动摇晃。
过了片刻他停下手,抬头望向众人,露出一抹从容微笑,语中惊人,“六个六!”
“怎么可能!我说是两个五!”
“三个四!”
“得了,我就四个三!”
而后轮到路嫣,她想了想扭头问道,“逾安,你猜是什么?”
沈逾安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声音低沉到不行,似乎都没有思索,随口说道,“六个一。”
“那我也猜六个一!”路嫣笑道,摆出夫唱妇随的态度。
蔚海蓝一脸沉静,袁圆忽而低头说道,“我怎么越看她就越觉得矫情呢?”
周遭一圈人轮了过来,快要轮到蔚海蓝。她感到腰间一紧,他的大手环上了她,不着痕迹地凑近他,那种强劲的男性气息压了过来。唇贴着她的耳朵,低沉的笑声传入,“看我把他们全都放倒。”
袁圆报了个点数,蔚海蓝也随意说了点数。
“那我可就开钟了!”雷绍衡幽幽说道,不疾不徐地将骰钟拿起。
众人一瞧点数,一下哑口无言。
竟然真的是六个六!
这个晚上,雷绍衡连续坐庄掷骰钟,每每有十把,九把都是赢的。剩下那一把输了换人坐庄,他也是必赢无疑。蔚海蓝滴酒未沾,连袁圆都仅喝了两杯,剩下的全由雷绍衡揽下。一杯接着一杯,他颇有些千杯不醉的架势。
气氛很是热闹,叫嚣声不止。
唯有蔚海蓝静静地坐着,脸上是那抹笑容,悲喜未明。
饭局一直从晚上六点开始,近十二点才姗姗结束。
一桌子人,除了女人外,男人大多都喝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烂醉如泥。
沈逾安也没有少喝,路嫣伸手去扶他。起身的一刹那,他的目光和蔚海蓝撞了个正着,因为喝酒而赤红的双眼,深深的一个注目,竟是百转千回的深意。她先收回了视线,他已由路嫣被扶着出了包间。
袁圆一点都没有醉,精神很好,识趣地撩起挎包急急要走。
“袁圆,你小心点。”
“放心,我走了。雷律师,拜拜。”袁圆打了声招呼,挥手而去。
雷绍衡点了下头。
瞧着最后一人离开,他这才侧目望向她,她维持着整晚的表情不曾封解,一直是这样,不冷不热,不难过也不开心,可有可无,也不曾融入其中。他一手搭着椅脊,圈住了她,下巴随即搁在她的肩头,半醉半醒地问道,“今儿个开心么?”
他喝了很多酒,酒气冲天,有些难闻。
她轻轻别过脸去,只是“恩”了一声,而后又道,“我想回去了。”
他又赖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悠悠地搂着她起身。
可是从包间一路走出酒店,雷绍衡几乎是靠在她身上了。蔚海蓝虽然不是娇弱型,却也有些承受不住,她不推开他,也不去扶他,任他随意。走出酒店大门,何易急忙下车奔来,扶着他上了车。
蔚海蓝则是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