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有人进来,不是惊恐皱眉,就是害怕捂脸。
并排的几只洗舆台,蔚海蓝站在最里边,将手放到喷水龙头下冲洗,另一只手就拿着湿巾擦拭伤口。
鲜血顺着清水流淌,混成了稠腻一团。
路嫣站在后边瞧着她,只觉得奇怪,仿佛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可是流血了呢。
蔚海蓝将伤口清洁干净,两人双双回到了会场。几人走到蔚海蓝面前,一番关心慰问,亚伦让她不要逞强回家休息,蔚海蓝却坚决要留下,有人问道,“蔚海蓝,你不怕疼啊?”
女孩子大多都是怕疼怕痛,见到流血不掉泪已是阿弥陀佛。
“也没有很痛。”蔚海蓝漠漠说道,忽然间想到什么,绽放了笑容,“况且,流血也是一种享受。”
她诡异的话语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偏偏那笑容是如此傲然不羁,强烈的冲击力,仿若希腊传说中的月神阿尔忒弥斯,出生之时闪耀着银灰色柔和光芒,月亮般圣洁美丽,亦如月亮那般高贵冷傲。
亚伦颇为欣慰,朝她期许点头,两个男同事似懂非懂,却是着迷地望着她。
“饿了,我们吃饭吧。”路嫣突然开口。
刚要吃饭,蔚海蓝接到了一通电话,王珊简单地阐述了事情原委,原来是那人在找她,她不作声,王珊又是叮咛,“蔚小姐,雷先生让您马上到,我来接您,您在哪里。”
蔚海蓝眉头一紧,说出自己所在的地方。
随后,她起身走向亚伦,“总监,我有点头晕,想先走了。”
亚伦自然是应允,并没有多想,扭头又道,“路嫣,你身体也不大舒服,今天你也别加班了,回去休息吧。”
“谢谢总监。”路嫣笑容楚楚。
同事又是纷纷关怀几句,瞧着两人点头微笑离去。
出了百货大厦,路嫣问道,“海蓝,你去哪里?顺路的话,一起打车?”
恰巧,一辆黑色轿车在她们面前的路边停下,王珊下车道,“蔚小姐,等很久了吗?”
“没有。”蔚海蓝回了一句,而后朝路嫣道了声“再见”。
路嫣独自站在原地,微眯起眼眸,瞧着那辆车远去。
尘烟滚滚,眨眼没于那一片车水马龙。
车子朝着城南飞驰奔去,临近城东交界,正是朝霞布满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染成了绯色。忽而一群白鸽飞过,风中嗡嗡鸣响,白色羽翼亦是沾了绯色,折射出一束束五彩缤纷的阳光,竟美的像一幅画,痴迷了她的眼,纵然双眼干涩泛红也不舍得移开。
城南的一家湘菜馆子,五层楼高的古风建筑,门口挂着几只红灯笼,十分喜庆。
每只灯笼上都有字,左边写“湖南潇湘”,右边书“鱼米之乡”。
蔚海蓝读过《史记》,依稀记得其中曾记载了关于楚地之说,地势饶食,无饥馑之患,说的便是这鱼米之乡。走过红灯笼悬挂的大门,她随王珊进得馆子。果然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王珊冲一旁的迎宾小姐轻声开口,便似交接一般,任那迎宾领着她踱上楼。
红木楼梯咯吱咯吱,一层又一层,直接到了最顶层。
东南西北四间包间厢房,蔚海蓝来到了东厢前。
“小姐,里边请。”
于迎宾小姐甜美的微笑之中,那道门被徐徐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古色古香,吊兰在空中,散发着清香,却被一阵烟雾侵袭淹隐。可以容纳十余人的包间内单单坐了两人,奢侈摆阔,这边是双手托腮谈笑的明艳女人,那边是正抽着烟默然微笑的俊挺男人。
原本融洽的气氛,自她出现起骤然转变。
蔚海蓝慢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大姐也在。”
蔚默盈似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现,脸色一阵青红,像唱戏的戏子那般变化多端,最后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她温温说道,“坐吧。”
蔚海蓝自然是走至蔚默盈身边的座椅,服务员体贴地倒茶水。
她刚坐下,对面的他喊道,“蔚。”
她抬头望向他,而他嘴角噙着笑又道,“坐我这边来。”
有种人,偏要瞧你左右为难,仿佛这样才能欢乐。
蔚海蓝这时想:这人就是那一种,如此可恨可恶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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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若只如初见(5)[]
雷绍衡坐在那儿,衬衣袖口随意褶起,既不平整,更是一高一低,平常人若是如此,一定会显得邋遢落魄,可那人是他,便非但不显半分,更有一股子潇洒率真。上天一定是没有长眼,怎能让如此可恨可恶可悲之人,生得这般完美无缺,赐予他这般丰神俊美地容颜。
蔚海蓝终究还是站起身来,悄然走到他身边,隔了一个座椅,她入了座。
服务员也随着她的换位,将那杯茶水端至她面前。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
条索紧结,蜷曲似螺,冲泡后色嫩绿明亮,她捧起茶杯饮上一口,味道清香浓郁。
“如何。”雷绍衡沉声问道。
蔚海蓝道,“回味无穷。”
雷绍衡轻笑出声,似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雷先生从苏城买来的么?”蔚海蓝侧头问道。
碧螺春早在隋唐时期即负盛名,有千余历史。传说清康熙皇帝南巡苏城将其赐名为“碧螺春”,未及冲泡的上等碧螺春,边沿上一层均匀的细白绒毛。古来更有美诗佳句赞美,碧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