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就知道赵昶会兴师问罪,她实话实说道,“的确是之前就知道了。”
赵昶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苦笑,道,“你每次和我聊天都言语躲躲闪闪,我那时候不知道问题,便也没看出来,之后才想到,你恐怕是知道你哥和我爸的事情了,所以即使在网上对着我也不自在。你们都知道,甚至汪紫竹那个女人都知道,就我是个傻子,一直被蒙在鼓里。”
薛露上前,很歉意地将赵昶拥抱住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道,“对不起,我一直担心你知道了会难过,说不定会厌恶我,我不敢和你说。”
赵昶长出了口气,眼里似乎有泪光闪过,想到那些对张洹日思夜想的日子,她即使到现在也没有觉得对张洹的感情不值,她只是想,这样痛失恋情的事情,总算是可以让她长大一些了。
她轻轻拍了拍薛露的背,道,“算了。我不会讨厌你。哎,以前张洹拒绝我的时候就是说的他是同性恋,我能够有什么办法呢。我那时候因为对他还有感情,愿意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于是这件事便也没有告诉你。想来,整个过程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到现在这一步,我不怨任何人。”
薛露知道赵昶心里有多痛,她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道,“还会有好男人出现的,下次你喜欢上他的时候,他一定会喜欢你。”
赵昶看薛露似乎比自己还难过,就笑了笑,道,“露露,你看你,你比我还伤心的样子。我又不是什么娇弱的心肝,受不住打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赵昶说得豪爽,但是一旦被伤害的心,以后要再义无反顾地喜欢一个人追求一个人,真是太难了。
她要拉着薛露进去,薛露没动,问了一句,“你能够接受你爸爸和我哥的事情吗?还要每天看着。”
赵昶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薛露苦笑道,“还好吧。不接受也是那样,接受也是那样。干嘛不接受来折磨自己也折磨我爸爸呢。也许你不知道,我爸这次出车祸是因为要去找我,他的保镖说,发生车祸时,他是为了保护你哥才把腿给伤成那个样子了,我爸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我,就没再婚,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了,我不能任性地让他在我或者张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毕竟,他是我爸爸,比起让他痛苦,我怎么也愿意让他更快乐一些的。放心吧,我不会阻挠他们两个在一起。再说,比起看着你哥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觉得我爸还不错,张洹和我爸在一起,我还更能接受一些。而且,以后,还可以再看到张洹,何乐不为?”
她说到最后,是那种笑呵呵的语气。
但是薛露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每一个人都不会真心把自己的所爱让给别人的,除非不得不为,但是,心中的伤痛,总是会存在,也许只有时间才能够平复。
薛露只得轻搂了赵昶一下,好半天才轻声道,“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吗?”
赵昶哈哈笑起来,“当然啦。你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这里风冷,我们进去吧。”
薛露这才笑着点点头,被她牵着手进去了,不过,才走了两步,赵昶又停下脚步了,回头对薛露交代道,“刚才那个是我表哥,我姑姑的儿子,别看他人模人样,他很花的,你千万别对他动心哦。严重警告!”
她说着,还做了个斩钉截铁地动作。
薛露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应道,“我就刚才见他一面,怎么会动心。”
赵昶拉着她往她爸的病房走去,道,“他来勾搭你,你也不要理他。就是因为他的操守太差,我受他的影响,觉得好男人太少,才看到你哥那样的就喜欢上了。哎,全是他的错……”
她说着,边说边笑,薛露看她语气轻松,心想,看来她是真的接受张洹和她爸在一起的事实了。
番外之探病(二)
薛父薛母进病房边的休息室,赵家老太太坐在那里,她七八十的年纪了,头发花白,面目慈爱,但是给人的感觉贵气又矜持,是老一派的闺秀的感觉。
至今,赵家人是把赵臻的对象张洹家里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之前还以为赵臻只是贪玩,才和一个年轻男孩子在一起,到现在,知道赵臻为了救这个孩子把命也不要了,他们才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赵臻这次是动了真情。
他们这种人家,知道赵臻是真心实意要和张洹在一起了,没有想要阻拦之后,自然就会非常认真地对待起这件事情来。
所以,一家人很快知道张洹那边的所有情况,是极其当然之事。
要不是赵臻让家里人不用管他和张洹的事,赵家老父母恐怕早早地就递帖子约了张洹姑姑姑父见面。
现在张洹的姑姑姑父来探病来了,正好赵臻又睡过去了没醒,赵老太太又在这里的情况下,她老人家当然要遇遇这两人了。
两方见面之后,薛父薛母便很热情地和赵老太太问过好,说是听说赵先生出了车祸,便来探探病,希望他没事,身体能够快些好之类。
两边一番客套寒暄之后,薛父薛母还以为这位老太太要说些什么让人不好回答的话,没想到老太太什么也没说,只是问起薛父薛母年纪多大了,听说还有一个女儿,然后夸奖他俩的家教很不错。
薛父薛母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在说正话还是在说反话,于是只能陪笑着照单全收了。
幸好一会儿老太太的外孙就进来了,是个让人感觉很冷淡的高高瘦瘦的年轻帅小伙。
他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老太太便热情地对薛父薛母介绍了她的这位外孙,得知这两位叔叔阿姨是张洹的养父母,曹逸然还愣了一下,随即在薛母脸上看到了张洹的影子,觉得两人很像,面对长辈,他也没怎么热情,只是淡淡地问了声好,就在旁边坐下了。
刚坐下,他就收到了电话,和他外婆说了一声,便边接电话边往门外走,“你们到楼下了?自己上来吧!……哦,他也在啊!……随便,你要带来,现在来问我。……嘿,我哪里有针对他。……我有好声好气说话。……我说周延你干脆点!是不是想要我避开,好让你家那个不看到我。……要来就来,我就在这里……”
他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