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也在乎不了这么多了,他发动了车,赶紧开了车里的暖风,并且回头对张洹道,“你把衣服脱下来,后面有毛巾,你擦擦身上,这样一身水,很容易感冒。”
张洹坐进车里来,被热气熏得精神恍惚,听赵臻这样说,他呆愣了一阵,才怔怔地回头去找毛巾,看到一个透明盒子里的确有两块新毛巾,便拿了出来。
赵臻看张洹在听自己的话,便松了口气,又让他把后座上的玫瑰和菊花撇到一边去,不要挡住他了。
张洹看了那两束花几眼,把花拨开后,沉默地将一块毛巾递给了赵臻,赵臻愣了一下才接到手里,然后擦了擦脸上和头上的雨水,并且把身上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将颈子上的水也擦了擦,这才开始开车出去。
张洹用毛巾擦了脸后就把脸捂住了,好半天没有动作。
赵臻开车一向谨慎,从后视镜看了张洹一眼,见张洹没有动作,他把车速放很慢,才回头对张洹道,“你把衬衣脱了,把身上擦干,听到没?”
张洹抬眼看了他一眼,默了一下,把头发擦了擦,就真把上身的衬衣脱掉了,用毛巾擦了水。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了一句,“我姑姑和姑父?”
赵臻开着车,道,“他们的车跟着我们的,没有事。”
张洹便再也没有动作,只呆愣地坐在那里。
赵臻看雨实在太大,这样开车不安全,车没开出多远,便把车开到了路边的一家并不怎么样的旅馆前去了。
看到这么大雨天,客人避雨而来,坐在厅里看雨的老板娘并不大热情,之后是服务生小姑娘来告诉她那是一辆好车,她才提精神。
赵臻把车停在旅馆的雨棚下,从车里出来,看张洹没动作,他便过去打开后座车门,将张洹那湿了的衬衫披在他的身上,将他从车里拉了出来,然后拉着他进了旅馆厅里。
老板娘一看是两个长相上佳的男人,一个威严天成魅力十足的成熟男人,加上一个俊美冷淡的美少年,她马上就精神满满了,过来询问,“先生是歇歇雨还是要住宿,住宿要身份证~”
赵臻看了张洹一眼,张洹微皱着眉敛着眼神面无表情,他就对老板娘道,“要两间房。”
老板娘心想,“两间啊……”
赵臻接下来道,“马上还会有一对夫妇过来,一间给他们。”
然后就让老板娘赶紧安排,老板娘热情周到地亲自带两人去二楼房间,让服务生小姑娘去等那马上会来的夫妇。
这里是城郊还未入城的地带,这种旅馆,既是汽车旅馆,也是那些到这座城市来旅游,但是不愿意住在城里死贵的宾馆里的人的选择,因此,不用想这种旅馆里的条件有多好,不过,对赵臻来说,这里用来避避雨并无什么不妥,他一向是个不大拘小节,而且并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人,一般旅馆他也能够将就,但张洹则不,他的洁癖总让他在很多地方都不适应。
最好的房间里也带着一股潮气和腐殖质被发酵的难闻气味,大床的白色床单上还有不起眼的污迹,墙壁角落里更是有不堪的痕迹……
张洹站在那里,看着这房间,就全身不舒服,他也不愿意用这旅馆里的浴室洗澡。
他只是沉默地站着。
赵臻进屋后就让老板娘离开了,还抽了几张钱出来给了小费。
他是把这钱当小费给人家,老板娘还以为他是给的封口费,于是心中的八卦之血越是汹涌咆哮得厉害,心想,这两个湿漉漉的人开车跑到她这旅馆里来,开房的?
只是,后面又有一对夫妇要来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也先不想这么多了,下楼去,薛父薛母跟着赵臻的车,刚才开过了一截,又倒车回来,也停在了这旅馆门前。
进了旅馆来,还没问话,服务生就对他们说,刚才一位姓赵的先生已经定了房间了,让他们休息休息避雨。
这让薛父薛母都愣了一下,皱着眉不知道该怎样想赵臻。
赵臻看张洹站在那里不动,就半搂半推着他去浴室,道,“去洗个澡吧!”
张洹不愿意,道,“我不用这种地方的浴室。”
赵臻愣了一下,然后道,“那这么一身水坐这里等雨停,就觉得舒服了!”
张洹还是强硬地不去洗澡,甚至不坐这房间里的任何地方,只站在那里,道,“我宁愿一身水。”
赵臻看他这样,即使一向对张洹好脾气,此时也想发脾气了,但是想到张洹在墓园里时候的伤心模样,心里马上就只剩下了柔软和怜惜,于是放柔了声音道,“只是用这里的热水,水总是干净的,也嫌弃?”
张洹道,“没有毛巾。”
赵臻只好道,“我下去拿车里的毛巾上来,你等着。”
然后就出门去了,张洹看着他,这才动了动动。
赵臻在楼下被老板娘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赵臻没理睬,去自己的车里拿了刚才用过的毛巾出来,还将车里的那条毯子拿了出来,抱着上楼回房去,在过道里遇上张洹的姑父,赵臻只对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就走过去了,倒让姑父欲言又止。
明明是赵臻该是被谴责的人,但是薛父站在那里,却像自己是处在弱势一样。
拿了自己的毛巾来,赵臻才劝说动了张洹去洗个热水澡。
赵臻先给家中司机打了电话,让人送了衣服和一应物品来,还让顺便带人来开他那辆里面弄湿的车回去,交代好了这些事情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