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因他的话顿了一下,然后道,“虽然我是很想按照你的意愿让你一个人待一会儿的,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放着你不管,让你一个人在里面。来,把门打开,我给你看看,要是受伤了,那不是小事,我得给你上药才行,或者你实在难受,你也不该一个人待着,你骂我两句,打我两下,解解气,都比一个人待着强……”
张洹听赵臻有无限制罗嗦劝说下去的趋势,听他罗嗦,似乎是觉得烦,心里却又隐隐地温柔和欢喜,他想,那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什么都能够原谅他。他又想到逸宁对他说的话,逸宁说,真爱对方,不会在意是否吃亏的问题,只要双方都能够接受且开心就好了,一辈子,也就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了,在乎那些问题有什么用。
张洹侧着身子靠着门,轻声说了一句,“你到底有多爱我……”
低声的呢喃,赵臻当然是听不清楚的,赵臻在门外不断询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宝贝儿,把门让开,让我看看你……”
张洹笑了一声,突然把门让开了,在门外推门的赵臻看门开了,愣了一下才走进浴室里来,他以为自己还得说几句张洹才会开门。
张洹正垂着头把身上裹的薄毯扯下来放在一边架子上的藤篮里,又要去开淋浴,赵臻看着张洹,张洹一副淡然高傲里带着些微忧郁的模样让赵臻心疼到了极点,他走上去将张洹拥住了,在他耳边柔声道,“要是身体难受,你要给我说,我才能够知道。我虽然总是期盼能够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希望真能够做到心灵相通,但是,奈何我有时候还是不明白你为何生气,你这时候,告诉我,好吗?总是去猜你心里所想,但是却猜不到的时候,我会很担心你……”
张洹不知道为什么,听赵臻这样说,鼻子居然有点发酸,即使身后还带着刚才被赵臻造成的胀痛麻麻的感觉,他心里这时候却坦然了,觉得,纵然以后和赵臻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他和他在一起的这段生命里,他是真心地深爱他的,他都不会后悔将身体给予他了。
张洹回过身将赵臻也回抱住了,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呢喃,“你说,我们能够相爱多久……”
赵臻因他这话有一丝忡愣,他不明白张洹为什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在热恋的时候,也在想着爱情到底在什么时候结束,张洹似乎不相信这世间拥有长久的东西。
其实,这当然也不能怪张洹,他本就从来不相信永恒,也没有什么安全感。父母去世之前,小小的他,从没有想过,父母会在哪一天突然离他而去,他以为,父母会陪伴他一生一世,但是,他们却那么突然地永远离他而去了,连父母都会离他而去,这世上还有谁不会呢,更何况是不会比亲情更加牢固的爱情。
赵臻回答张洹这个问题,他只是将他抱紧,在他的耳边轻轻亲吻,温柔地,像是母亲在呵护小小的疼到心底的孩子,但是,他的低沉的声音却是那样坚定,道,“我的一辈子已经走过了一半了,剩下的还有多少?你问我这个话,我实在无法回答你,只是,我保证,我离世时,如果你还在,我允许你再去找别人……”
赵臻的这个回答,实在让张洹想不到,但是,他的眼泪却突然夺眶而出,他不在乎自己流泪的模样被赵臻看到,他抬起头来,捧着赵臻的脸,亲吻上了他的唇。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停留在相触的唇上,泪水进到口腔里,咸咸的……
赵臻同样触碰含吮着张洹的唇瓣,低声道,“所以,不要总是询问我刚才那个问题,说不定,我到时候会后悔,不答应你再找新人了,那你就得为我守寡……”
张洹流着眼泪,却又笑了,低声骂道,“守个屁,你管得着我。”
两人在浴室里亲吻抚摸,又要擦枪走火,张洹赶紧退后两步,拧开了淋浴的开关,水浇下来,才让两人清醒了一点,张洹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去洗澡,一边说道,“我不做了。”
赵臻看着低头洗澡的张洹,轻声笑了,又过去将张洹从身后抱住,手掌从他腹部向下去抚摸他的欲望,张洹低喘了一声,就想把赵臻推开,赵臻却把他搂得很紧,还说道,“我的肩膀刚才被你咬了一口,你看看,都渗血了。”
张洹因他这话一愣,转过身来看他的肩膀,嘀咕道,“真渗血了?”
赵臻却趁他转过身来,一把将他推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用自己的身体抵着,就凑上去狠狠吻住了他的唇,一手捧着他的脸颊,一手制住了张洹要推开他的手,张洹想动弹,却只被赵臻有力的腰和腿紧紧抵着,每一次擦动,只让欲火更甚。
张洹只得由着赵臻去了,两人亲吻抚摸着,又用手互相帮着做了一次才作罢。
事后的一瞬间的迷茫,张洹并不担心,因为赵臻将他紧紧抱着。
两人拥在一起喘气,张洹看到赵臻肩膀上,果真留着刚才在床上他激动时留下来的牙印,虽然没有渗血,但是印子却真的很明显,张洹抱着他的腰,在他肩膀上的印子上舔弄,赵臻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温柔浓稠如同古墨,深沉而古朴的沉宁的黑色。
第六十六章
张洹约着逸宁见面,请逸宁吃饭感谢他这段日子以来陪他聊天,顺道给赵臻买个生日礼物。
说起来,张洹还真没有太重视赵臻的生日,虽然赵臻说他是四十岁的整生,要张洹认真对待。
张洹之前有想过要送赵臻什么礼物,想来想去,没想到赵臻到底缺什么东西。
张洹不是个黏糊的人,也缺少浪漫细胞,他一向是实用主义,想的东西,也是看赵臻到底缺什么,就给他添置一个,像是送花,送自己写的情诗这种东西,他想也没想过。
反而赵臻,他虽然也缺少浪漫细胞,但是毕竟多活了二十几年,总归要比张洹知道行情一点,所以,他还知道送花,说甜言蜜语,有时候耍无赖调节调节气氛。
和逸宁约在黄昏的一条著名的步行街头,张洹是从学校直接打车过来的,到的时候,逸宁还没有到。
等了一阵子,逸宁总算是来了。
这还是张洹第二次见逸宁,看他身材修长消瘦,穿着衬衫长裤和运动鞋,头发略微有点长,戴着一顶帽子,张洹觉得倒不是逸宁的姿态动作有多么女气,而是觉得从他身体内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宁静温柔而娴雅,让人不自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