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洹头也没抬,直接摇头。
姑姑这时候觉得张洹实在不争气,这么大好的一门亲,他居然就简单拒绝了,不由得痛心不已,道,“怎么之后就没再联系呢。即使不做男女朋友,一般朋友还是可以先当着嘛,你这孩子,就是太死心眼,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灵活处理。我说,你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呢,昶昶那小姑娘是真的不错,我见过两次的……”
于是,姑姑开始苦口婆心地翻来覆去地说起这些事情来,有时姑父也会附和两句。
张洹和薛露都保持沉默,再不说话,由着两人唱双簧地说来说去。
幸好他们去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到了目的地,张洹和薛露都松了口气。
一家人是来吃粤菜,并不便宜,是因为姑姑有这里的券,能够抵不少钱,所以一家人才来了。
平时姑姑是不主张总在外面吃的,她做菜不错,她主张在家吃,这样卫生,而且省钱,这样才是过日子的。
因为薛露不会做饭,她曾经想的是她要嫁一个本地的会做饭的男人,之后因为单位上同事女儿嫁给老外了,于是她就希望女儿嫁老外,在知道赵昶家是豪门大户之后,她现在又打着算盘女儿嫁进豪门就好了,这样,以后都过有佣人服侍的日子,根本就不需要会做饭了。
姑姑为自己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和将来的生活操碎了心,奈何看女儿,她还是沉迷于psp上的小说,坐在桌边连头都不抬一下,叫她点菜她也摇头不点。而姑姑却拿她没有办法,谁叫就这么一个女儿呢,真是冤孽,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才让这辈子做牛做马来还债。
姑姑又看向张洹,张洹撑着头望着窗外的高楼,神色冷淡,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姑想到他把和赵昶的好好的一门亲给搞砸了,又气闷起来,总觉得今天气息不顺畅。
薛露其实根本看不进小说,她心里很不舒服,有点为自己出卖了表哥而愧疚后悔。
她拿出手机来给张洹发短信,说对不起。
张洹手机响了,拿起来看,看到她的短信,就看了薛露一眼,回她说没什么的,他不在意。
两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而且是并排着坐的,但是却用短信交流。
直到菜点好了,姑姑和姑父又说了一阵话,看到两个孩子玩手机都不睬人,姑父就发起脾气来,让两人要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一直玩手机。
薛露闷闷地道,“菜又还没上,吃什么吃!用一下手机也不对了。”
姑父被她说得生气,但又没有办法。
于是,话题又被姑姑转到张洹身上来了,姑母又开始劝说张洹应该接受赵昶,还说应该主动联系,说不定赵昶就回国来了。
张洹听着,就差直接起身走人了,而他一会儿也的确起身了,说去上卫生间。
他去卫生间后,姑姑就念叨得更肆无忌惮,道,“真不知洹洹怎么想的,即使忍不下昶昶的性格,也不能就直接拒绝了嘛,多好的一门亲呐,人家家里有的是钱,要是他和昶昶在一起,以后我们那套房子都不用给他了,他岳父家里有的是家产给他……”说着,又看向女儿,问道,“你说过昶昶是独生女的对吧。”不等女儿回答,又接着道,“就是独生女,那么,她爸爸的财产以后能够留给谁,还不是给她了,就说洹洹这孩子太死心眼,蠢,笨,一点也不知道为将来好好打算……”
薛露听得脸色很不好看,直接起身走了。
这才让姑姑停住了话头,想来觉得自己的确说得过了,现在的小孩儿根本就想不到利益上的事,他们的生活太好,只知道追逐爱情,但是他们这些过来人,知道能够好好保障生活才是重要的,爱情那东西,哪里那么容易要。
张洹在外面磨蹭了不短的时间,不少女人甚至有男人都在打望他,他站在走廊边上倚着栏杆看室内的旋转楼梯,有人在弹钢琴,张洹没听过的曲子,但是悠扬温柔,让心容易静下来。
他不在意别人的打望的目光,因为没什么好在意的。
一会儿薛露也出来了,陪他站在那里,然后还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两人都不说话,其实挺能互相理解。
想到该上菜了,两人才回去了,吃饭的时候姑姑还在嘀嘀咕咕,说他们当年生活的困苦,现在生活虽然好了,但是还是时常想起以前的苦日子。
两人听着,都默不作声,主要是听得多了,每次姑姑都要念叨一遍。
张洹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老师,温和娴静,除了上课,她平时话少,就像张洹一样地沉默,张洹不知道她若是还活着,到现在这个年龄,是不是也和姑姑一样地喜欢抱怨唠叨势利……
一顿饭吃了五百来块,但是基本上没怎么吃饱,张洹这几天被赵臻让送的饭菜养刁了胃口,也不觉得这顿饭菜好吃。
回去的时候,姑姑又要去商场超市里买下市时候的打折蔬菜肉类和水果,而且给薛露买护肤品,姑父也进去帮忙提东西去了,张洹就站在商厦门口卖首饰的地方玩薛露的psp,上面有游戏。他在那里等买东西的姑姑他们回来。
他神色淡漠,态度冷傲,但是长相过于俊美,站在那里,便引起不少人看过来。
张洹受惯了这些目光,便并不在意,也不注意别人的视线。
只是游戏太枯燥了,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姑姑他们回来,他只好无聊地去看首饰专柜里面卖的手表。
也许男人都该用一款比较好的手表,但张洹没戴表,他以前有一块不错的,是姑姑他们送给他考上大学的礼物,后来打篮球时放在一边被人偷走了,张洹因此还被姑姑一顿狠说,之后张洹再没买手表戴。
而现在,他也只是看看而已。
售货小姐给张洹细心地讲着,而且拿了几款出来给他看,又赞美他戴着好看,顺便调戏了他两句说他长得好。
张洹不置可否,不大搭理,也没有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