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概有几秒钟的停滞,戚先生才发话了,对身边的小蜻蜓道,“拿手巾给我把衣服上溅的酒擦擦。”
小蜻蜓看了张洹一眼,颇有些无辜和看好戏的神色在,他也不是特意针对张洹,只是针对每一个和他抢客户又比自己长得好的人而已,这人不限男女。
小蜻蜓拿了手巾给戚先生擦被刚才的酒溅到的衣服,不过,眼看这身衣服是不能要了,溅了这么多红酒上去,白衬衣上全是点点酒红色,他撒娇地说道,“戚哥,还是去换一身衣服吧,这上面溅了这么多酒,要擦也不行了。”
张洹开始还是沉默,此时便对着戚先生很恭敬地躬了躬身子,虽然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整了,但还是要有礼貌的,以免事情更不好解决,他说道,“真的很抱歉,戚先生,我去让人找衣服来给您换。”
戚先生这时候却笑了,道,“你慢着,不仅是我,这大家的衣服可都被酒溅到了,你得多找几套衣服才成,而且,这酒,是不是也该来收拾了,然后你赔一瓶新的来?”
张洹知道结果只能是这样,但是他现在哪里能够拿出这么多钱出来,他皱了皱眉,想转身出去,却被戚先生喝住了,“以免你出去就跑了赖账,你还是好好在这里站着吧。”然后叫了一边的一位小姐出去叫经理来。
眼见着是中了圈套,张洹却有苦说不出,心想这个人要怎么样,难道是要自己像个男妓一样地伺候他。
张洹是死也不会愿意的,反正只是钱,赔他就是了。
张洹这时候就是这样想的,但他显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像戚常兴他们这些喜欢在外面玩的大少爷,看上了人,哪里就会轻易打消念头。
张洹虽然已经非常后悔自己在这里来工作,心里也有些惶惶然,但是他从小也算是天之骄子一般地长大,成绩优秀,得很多女孩子追求追捧,而且涉世并不深,不知道世道险恶,故而他现在不是那么怕事的人,还想着只要能拿钱出来就能息事宁人。
他甚至是有些孤傲地站在那里,即使戚常兴对他严厉挑剔相向,他也并不以为然。
他这副模样,倒更加惹得戚常兴兴致大起了,可以看出,这个帅小伙还是只没有折翼的鸟,硬气得很。
赵臻坐在一边,没有发话,他当然不是在看好戏,只是觉得张洹这小子,是要吃些苦头才好,于是想着等戚常兴吓他一吓之后再出面帮他一把,这时候,他只是皱眉坐在那里,因为光线问题,张洹倒是一直没有看到他。
经理很快就赶来了,看到包厢里的烂摊子,一边对着客人赔礼道歉,一边用手指示人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还把另外一瓶端来的酒也让端走了。
这似乎是这里面的惯用伎俩了,经理知道酒最后保不住,肯定要废掉,所以就让上的假货,这也是那酒瓶那么易碎的原因。
他陪着礼,又道让重新上酒来,就当是赔礼道歉。
戚常兴让开了包厢里的大灯,这下,房间里变得异常明亮,甚至亮得晃眼,让张洹最开始都没适应过来,房间里的一切都在目光下无所遁形。
张洹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眼神依然是平时那种微带冷傲的平静模样。
赵臻看他这样,就在心里叹口气,心说他从来不是做这一行的人,却不知怎么进来这里了。
大灯打开,戚常兴便开始指着酒渍说,他们受了惊吓这种事情就先不说了,就说大家衣服上都被溅了酒,衣服可说是废了,而且张洹这小子态度不够诚恳,他根本没有真心实意道歉。
的确是,比起别的服务生出了事情来的卑躬屈膝的道歉,张洹这做派,完全像是他才是这里的贵客一样,而且他还眼神冷淡地不屑和人辩解。
经理连连道歉,道,“戚先生,您还请息怒,息怒,我们会赔衣服的,这酒,我们也赔,还多送一瓶,给您压惊,您还请息怒。”
说着,又转过头故意骂张洹没眼色,让他赶紧给戚先生道歉。
张洹到现在是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觉得经理也是在故意枉他,故而根本不睬他,也不买他的账,转身就想往外走。
经理被他气得脸都青了,于是,在张洹还没有走出门的时候,外面已经进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要制住张洹,张洹条件反射地和要抓他的人打了起来,他居然身手不错,而且身体灵活,一时间让那两个保镖无法近身。
赵臻是早就知道张洹在球场上的灵活身姿的,但不知道他居然还挺会打架,对此颇为吃惊。
经理心想张洹这是反了,居然在这里,在客人面前拆他的台,拆“沉烟楼”的台,于是又叫了几个保镖进来制住张洹。
包厢里一下子成了练武场,小姐少爷们都知道结果是什么,除了最开始有点受惊,后来大多居然就看好戏来了,几位客人更是对此看得兴致勃勃,心想这次总算是来了个不一样的人了。
特别是戚常兴,看着张洹更是眼睛发光,里面燃烧着一团火,也许之前他还只是对张洹有点兴趣,这时候却是志在必得了。
看张洹那在几个保镖中间挪闪躲避,出手如风,长腿更是非常有力,能够把一个比他还高的壮汉踢倒。
戚常兴看着这场面便心里十分激动,甚至之前一直被小蜻蜓故意挑逗也没有反应的男性器官,现在他自己都觉得坚硬如铁了,他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个人按在身下干,面上却强压下自己的激动,反而显得比刚才还要镇定。
赵臻瞥了戚常兴几眼,完全看破了戚常兴的意图。
他看到张洹已经挨了好几下了,而且渐渐处在下风,这时候,戚常兴说了一声,“不要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