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盯着床上有几点污渍的床单。华嘉宝知道他有洁癖,心里不由幸灾乐祸起来,很有小人得志的那种报复快感。如果是没人,他肯定已经抖着肩膀嘿嘿笑出来了。
华嘉树沉声说:“一定要躺下吗?华、医、生?”
“!!!”华嘉宝震惊地抬头,近距离看见的狭长眼睛里依然充满了他熟悉的不屑和轻蔑,仿佛他是多么愚蠢的生物似的,那种熟悉的压迫感也让他瞬间透不过气来。
仿佛常年来的积怨一下被点燃,华嘉宝顿时炸毛了。靠!这货早就认出自己了!他咬着牙就扯了口罩,呵呵冷笑几声一眨不眨地用同样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是,必须躺下!”
现在不是在华家,说起来l市还是他来的久根基深,华嘉树现在只算是刚逃到这里的难民,有什么好拽的?!而自己辛辛苦苦工作都快混成社会劳模了!
华嘉宝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华嘉树敢闹着不检查?好!这样他就可以马上拉响警报等着哨岗的士兵冲进来,把这位赤身裸|体的落魄男给拖出去!枪毙一百遍啊一百遍啊!
哪知道他态度一横,华嘉树却眯了眼睛弯下腰自己把仪器给接腿上了,用带讽刺的语气说:“是不是这样弄啊,华医生?”
华嘉宝鼓起的勇气就跟被针戳破的气球,“嗤”地一声就没了。他赶快扭过去装作看仪器掩饰着心中的懊恼,梗着声音说:“好了华先生,祝贺你没有病毒反应,你可以穿着衣服离开了!如果在隔离区能平安度过四十八小时,你就可以进入安全区了。”
靠,如果能有病毒反应的话,他一定会把空间内所有的粮食拿出来贡献给社会以资庆贺!
背后传来了穿衣服的声音以及十分规律的皮鞋远去的声音,华嘉宝僵硬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tmd的没骨气了!简直就是团软泥巴!他现在十分想念波力,要是波力在,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吐槽骂华嘉树!
消沉了一会,华嘉宝麻木地又给三个人做了体检,后面换岗的人就来了。他带着几分烦躁踱着步子出去,在路过隔离区的时候意外地又和华家的一个女性长辈碰上了。
华嘉宝一向叫她“婶娘”,她是华浩博唯一的弟弟的妻子朱瑛,早些年说起来也是一位魔都出身的名门闺秀。虽然华家家教森严,但家大业大,偶尔也会冒出来几个败家子。华浩博那一代就是他弟弟华浩林,吃喝嫖赌无一不全无一不会,四十来岁就把性命断送在过量毒品上,只留下一个私生女和这位遗孀。
有丈夫这个例子,这位没有孩子的婶娘对下一代的二世祖华嘉宝整日是横眉冷对,把对她那倒霉早死的丈夫的怨恨都发泄到华嘉宝身上。要说华嘉宝最怕见到谁,大概不是华嘉树,而是这位说话尖酸刻薄的婶娘。
朱瑛大概也是一路受了不少惊吓眼看着憔悴了许多,身上的貂皮大衣都宽松了,不过脸上还是涂脂抹粉的。她看见华嘉宝先是一愣,然后张嘴就骂:“你这小赤佬,怎么混着来的?是不是跟在我们后面?……”
华嘉宝眼看躲不过去了就走过去,挺直了腰杆指指自己胸前的工作牌:“哦,是婶娘啊,是这样的,我现在是这里负责检疫的工作人员。婶娘,没度过四十八小时安全隔离是不能出来的,那边设的有监控,你要是闷了可以看看里面的杂志。”
朱瑛惊疑不定地闭上嘴,震惊地瞪着华嘉宝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了这个侄子的不同。不仅仅是发型……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气质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