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国主越安忙恭敬的施礼让座,对顾庭和一众使臣显得十分谦恭。
顾庭代尊主万孚向国主越安和燕州将士一阵安抚,然后又随越安入宴席,觥筹交错,几许寒暄。
眼看日落西山,顾庭的心思早就不在这筵席之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明府看一眼明萨如何,但这些国邦之间的繁文缛节又不得不以菀陵的名义进行下去。
席间他曾问到明家上下如今情况如何,但国主越安略带尴尬的神情和闪烁其词的回答,以及他身边娇媚的妃子嘴边得意的笑容,让顾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更加担心明萨如今的处境。
天色已近黄昏,顾庭觉得时机已到,便向国主越安辞别,说菀陵将士七天奔波需要整顿,就不劳再多宴请了。
越安也不好多留,他此次在顾庭面前的态度与上次燕州出使菀陵时竟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这种不由衷但又必须为之的谦卑让他自己也很别扭。
顾庭离开了主宫便让一向驻守燕州边境的将军带路,带着两个士兵就快马奔去明府。
而此时明府的明萨却正经历着生死之劫。
明萨和玉儿从燕州的岸边换乘马匹回到明府,脚步刚迈进明府的大门,虽然明萨一路上心绪烦乱,心力交瘁,但她敏感过人的视察之感还是迅速的察觉到府内有一股阴险的杀气。
于是明萨警惕的侧回头去,瞥了一眼以往供门客住宿的那一带房屋,果然见到一个黑色袍子的人,正探头从门中向外望,按说那个距离,一般人是看不见这双暗处的眼睛的,但明萨看见了,而且看的真切。
“你是谁?”明萨站定脚步,将玉儿挡在自己身后,厉声问道。
那人犹豫了片刻,便走出了房门,对着明萨躬身一拜,说到:“郡主,我乃明将军往日门客,近年身未在燕州,近闻日月军出事特赶来拜祭。”
明萨冷静的端详着那站于自己几米开外的,显得有些见外,又有些尴尬的“门客”,见他身姿轻盈,手脚利落,一双恭拜自己的手伤痕遍布,而且都是些细小的伤疤。
一不像靠嘴营生的游说之客,二不像金戈长矛沙场征战的将士,倒像是做惯了阴险狡诈谋杀夺命之事的奸诈之人。
“哪个明将军?”明萨稳住心神问到。
“自然是明池明老将军。”
“我父将从来都是侠气为人,无论沙场将士或是智慧谋士,只要有难父将都会收留,可从未听闻父将竟养起了阴险狡诈之辈。”明萨气定神闲的说。
此刻明府内外的军士早已被内城军调走,日月军尽殆,连寥寥无几的几个侍从也都是老弱病虚无处可归之人。
此人不像是燕州内城之人,定是为那颗假的“灵珠”而来。而此刻他出现在明府,便没人能阻止他要做的事,还不如直截了当戳穿他的掩饰,还能让玉儿也有所防备。
果然,那人的目光陡然阴险了起来,放出狠辣的光,就那一瞬间,他便弹身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直直向明萨刺来,而明萨和玉儿都已有防备,仓皇间已经闪避开来。
一招未得手,那人身影一折,折回返身刺来,明萨将玉儿推到一边,施出自己并不精通的掌法,暂时跟他周旋着:“玉儿,取剑来!”明萨喊道。
拳脚棍棒刀剑长戈,从小到大,她是一样也未安心练过,唯有对用剑还算有些心得,这刺客功力高超,若是没有剑与他相持,自己几招之内就要死于他的剑下了。
玉儿机灵,忙跑到离前堂最近的老将军藏剑房内,将他最宝贝的一把归鸿剑取了来,明萨见到那把剑,被父兄之事又加振奋,招式都倍加伶俐了起来。
那刺客招招致命,攻明萨之必救。而明萨明显技不如人,只能以性命相搏。
心中也在思虑最终的对策,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贼人的手里了?就为了一颗假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