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天与聘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天色已晚,明萨看了看时辰,再不回去,怕是父将就会知道她偷溜来灵犀节的事了,于是先提出告辞:“时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大叔也抬头看了看已然照彻乾坤的月光,率先起身,然后无意识的伸手去拉她,明萨也很自然的把手搭给他,顺势站起来。
大叔在拉到她手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动作有些不敬,可能是刚刚和这小女子聊的过于畅快,以至于将她当成了知己良朋一般,竟没顾忌礼数。
然而他又恍然明白,眼前这小女子乃是燕州人氏,燕州人可没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夜已然深了,成双成对的有缘之人也都已相识,而且大多已将面纱褪去,有意继续接触的,以后还可以在双飞坡相会。
明萨抬头看着这位英伟的大叔,突然有一刻的不舍。
这情绪,林林总总,莫名万端,自己也难以说清楚。
一夜畅聊,听他诉说心结,了解他的痴情,没想到在菀陵的短短数天,能有幸参与灵犀节,还能遇到一位大叔,给自己讲这般故事,想想真不枉费这次行程。
不然每天扮作小侍卫,不能在皇城里闲逛,也没资格出席贵族们的庭宴,连菀陵的美景和皇城的壮丽都没机会大饱眼福,岂不是太亏了,回去跟明烈那个小子吹嘘起来都没什么料。
“小丫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畅快相谈。”大叔在明萨自顾自的出神之际说到,他这话,正好也说中明萨的心。
“你也怪可怜,这些心事憋了十几年,居然没有一个人肯帮你分担。”明萨嘻嘻笑着,开起了玩笑:“大不了你忍一年,明年此时我再做你的倾听者。”她豪气的说。
“好啊!”大叔知道明萨在跟他打趣,便哈哈笑道。
不过她说的正是事实,除了这个陌生的燕州女孩,自己还能跟谁聊起心事。
“燕州现在已属菀陵,明年此刻,你若还没嫁人,来灵犀节我们再碰面。”
“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快嫁人的。”明萨豪爽的摆了摆手,也来了兴致:“明年我还穿这件衣袍,你也要保持这个样子。”说着,明萨伸手指向大叔的面具。
“一言为定!”大叔伸手拍了拍明萨肩膀。
两人都兴致勃勃,也都有些不舍,默契的停顿了几秒,分别转身离开。
那大叔走出一段距离,回头望了一眼。
月光下越走越小的身影,仿佛是神明赐给自己的一位仙女,在自己决定敞开心扉的这一天,用她的明朗和笑容真正帮自己解开了心结。
与有缘人,做快乐事,不觉晓霜鸡唤。
明眸似水,妙语如弦。瘦一枚倩影,回首江南路远。
话说灵犀节的前一天夜里,飘飘洒洒一夜春雨。
春雨柔情,百花竞放,但三分春色,一分风雨,还有两分愁绪。
菀陵尊主万孚昨夜彻夜未眠,窗外石阶上的雨也一夜未休,空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