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被骗了。”
“被骗?”雍荔心一惊。“怎么说?”
“就是......”
“媒婆,怎么还不掀轿?”下了马的靖桐走过来问。
“姑爷......”小敏这声姑爷喊得有些不情愿,“请问您居住何处?”
“就在这。”靖桐指向身后的小木屋。
“那之前经过的那栋豪华园林又是谁家的?”
“江家的。”
“那您......您不是应该住在那里吗?”
“谁告诉你的?我是住在这。”
小敏一听,险些晕倒。
“您不是......不是经营船运吗?”
“是啊!”靖桐嘴角讥诮一撇,以轿内的雍荔听不到的音量答道:“渡船夫。”
渡......渡船夫?小敏一双水眸瞪得老大。
同样都是经营船运,可渡船夫跟拥有百艘大船的船王可是天壤之别啊!
小姐g本是误上贼船了嘛!
“小敏,到底是怎么了?”坐在轿内,不明白外头到底发生啥事的雍荔问。
“小姐,您不能嫁!”
“滚开!”靖桐冷声道。
“小敏,你在胡说啥?”雍荔好想掀掉喜帕,直接瞧清楚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当真不能嫁啊!”小敏急得挡在轿前。
靖桐轻而易举的就将小敏抓到一旁,交给迎亲队伍里头负责举旗的人,并捂上她喳呼的嘴。
同时,其他人也帮着拉住陪嫁过来的侍女与家丁,以防误了好事。
靖桐眼色一使,媒婆笑脸盈盈的掀开轿帘,扶着新娘子下轿。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从此,这间仅有一间小小厅堂,小小的房间,以及小小厨房的房子,就成了雍荔未来的家,而这儿,连名仆佣也无。
坐在喜房内的雍荔有些揣揣不安。
江家在明州名声响亮,可是怎么一入门就是厅堂,且一门之后就是喜房?
即使她的脸被喜帕盖住,看不清楚房子摆设,但她也感觉得到这房子的寒碜与狭小,跟想象中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而且她在房间内,竟然听不到宴客的吵杂声,这也让她困惑。
“小敏?小敏?”她唤着贴身的侍女的名,可迟迟不见回应。
小敏是去哪了?她不可能不陪在她身边的啊!
她的贴身丫鬟除了小敏以外,还有乐乐与小芙,也都一块儿陪嫁过来了,怎么可能房内一个丫鬟也无?
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终于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笃实的鞋音传入耳中,想到应该是夫婿进屋,所有的困惑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心跳得好急好急,小脸浮起红晕。
等待了许久,她终于成为他正式的妻,她开心得难掩嘴角轻扬。
喜秤掀起喜帕,她含羞带怯的抬起螓首,笑望她的新婚夫婿。
靖桐脸上蓄了胡,增添了男人味,衬上他的高大身材,看上去是名英俊的男人,而不是连姑娘都相形见绌的过度俊美!
“饿了没?”靖桐问。
“有点。”
“用膳吧!”
靖桐牵起她走向圆桌时,她才愕然发现这屋子不只狭小,甚至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整个房间仅放了张床榻、铜镜架、衣箱与圆桌就显得窄小,而桌上的食物更是简单得让她呆愣。
一条鱼、一盘青菜与花生,这就是大喜之日的晚膳?
“平常桌子是放在外头厅堂,由于今日成亲才搬进来的。”靖桐牵着她坐下。
这木桌......打小使用高级家具的雍荔一眼即看穿这只是非常普通的木材所制成的木桌。
富贵人家通常都使用自外地进口的乌沉木、花梨木等高级硬木所制成的家具......再看看脚下踩的简陋地板,过于简单的摆设,窄小的空间,就算戳瞎了她的眼,她也难以置信这是一名船主的寝室。
“小敏呢?”她颤着声问,心头隐约明白下午时外头的吵闹所为何来。
“卖掉了。”靖桐一脸不在乎的坐在桌边吃食。
“卖......掉?”雍荔脑中一瞬间空白。
“没有给他们住的地方,当然要卖掉。”靖桐理所当然道。
“你的意思是......”
“所有陪嫁过来的家丁跟丫鬟都卖掉了,还有那些嫁妆也都卖给早就联络好的商家。”靖桐呵呵笑起来,“有了那些钱,可以过一阵子好日子了!”
雍荔震惊的站起,冲出了房门口,果然仅见一狭小的厅事。
厅堂的前方是大门,右侧是厨房,其他的,没有。
这间房子就只有这么点大,想再多放一些东西也没办法。
再次冲回房间,靖桐仍是好整以暇的挑着盘中的鱼r。
“该喝交杯酒了。”他提醒道。
“你骗了我们?”雍荔终于明白了。
“我骗了啥?”
“你是明州船王......”
“我有说过吗?”转过头来的他,眸中锐光令人不寒而栗,“我有亲口告知你们,我是明州船王吗?”
“可是当日......当日在石屋时,你告诉我必须马上回明州,不然家业无人可主持......”
“这是当然的,我不回家做我的渡船夫工作,哪有饭可吃。”
“那......那纳征从何来......”雍荔是不清楚靖桐纳徽的内容,但能让爹爹笑开怀,必然是价值不菲。
“借来的!不过卖了你的嫁妆还赚了不少,真是无本生意啊!哈哈哈......”他开心的大笑。
怎么会?雍荔膝盖一软,坐跌在地。
放下筷子,靖桐走来她面前蹲下,长指勾起泪流满腮的俏容。
“怎么,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纳征之后你就是我江靖桐的人了!”
“为何要骗?”她难过的闭上眼。
“我说过,我没骗,是你那被利于蒙了眼的爹误信谣言,连证实的举动都没做,就急巴巴的将你塞给我!”他冷哼一声,“别忘了,这门亲事可不是我提的,是你爹爹跟大娘提的!”长指甩开下颔,他不理哭哭啼啼的女人,走回桌前用膳。
沉默了许久,直到靖桐都快吃完桌上的食物,雍荔才终于能再次开口。
“那你娶我,是因为我的嫁妆吗?”她抖着声问。
“是啊!”张大口,花生在空中弯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准确入口。
“不是因为我的人?”她的心疼得像刀子在割。
“娶个妻子来帮我整理家务也不错!而且你又会刺绣,多少可赚点钱吧!”他冷酷的回答。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拜托,至少给她一丝希望。
她想过了,嫁了他,就是他的人了。小时候,她不在乎他家的环境远比不过孟家,现在,她也不在乎他只是名渡船夫,但至少......至少他娶她,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而不是因为她所带来的“经济价值”。
“什么?”靖桐手贴着耳,假装啥都听不到。
“你喜欢我吗?”
拍掉手上的花生残屑,靖桐chu鲁的一把将她拉起,“该圆房了。”
“告诉我!”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靖桐将她甩到床上,吹熄了烛火,脱了衣服压上纤细的娇躯。
“告诉我!”她恳求。
他不耐的脱掉她身上的喜服,“不喜欢!”
雍荔x口一窒,全身僵凝。
“我娶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的泪一直不停不停的在流,可她的身子却像是拥有自身意志般,随着他的爱抚而扭动,小嘴因感官刺激而娇吟,就连私处也因他长指繁复的技巧而湿濡。
她不自觉地弓起腰,迎向他的唇舌,当他含入敏感的花核时,全身一阵战栗。
他邪恶的反复吸吮逗吻那小小的敏感,螓首一阵慌乱,连串的娇吟羞红了粉颊。
“不......啊......”
她无助的抓住薄被,仿佛在与某种即将令她沉沦的黑暗力量抵抗。
火烫舌尖的挑弄更为放肆,他几乎是冷静的看着她的挣扎,看着她因快感的累积而爆出高潮的花火。
大量的春水在雍荔到达快意顶端的同时泌出花x,他舌尖轻掬,手指挤入狭小的花径,确定她够湿润后,将湿滑的春水抹上胀大的男x,巨掌扣住纤腰,一鼓作气拉向自己,那抵着花x的男x在瞬间将她贯穿。
疼。
昏茫的水眸突地大睁,贝齿咬着下唇,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
他进入她的身子之后即不再有任何动作,就着窗边的清冷月光,注视着娇颜的变化。
她还以为,三年前给了他贞c的那次,就是破处的疼,怎么这次,比上回还要疼上数倍?
她想问,又不敢问。
还好,他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让她有余裕去缓解这样的疼。
但是,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上回的进入,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这次好似体内整个被他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丝空隙?
当那双水眸闪着疑问时,就表示疼痛已经不那么折磨人,她甚至还有余裕去胡思乱想了。
于是,他试着挪动分身,在紧致的幽谷内进出。
“唔......”她仍是有些疼,秀眉紧蹙。
他的速度极缓,慢慢的慢慢的直到她能够完全接纳他的chu硕,劲腰前后摆动的动作才逐渐快速起来。
强大的冲劲,几乎快震坏了娇小的身子,越来越柔软的花x温柔的包住他的坚挺,花露满溢,就连身下的垫被也湿濡了。
“啊啊......”随着他的进击越来越激烈,春吟也越来越放纵,小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已快承受不住过多的冲击。
突然,他缓下了冲势,在她几乎嘤咛着抗议之时,再猛然用尽全身力气猛烈一击,雍荔仰头娇喊一声,快感瞬间传遍全身,娇躯与水x内侧的花璧激烈的颤抖着。
眸中闪着情欲红光的男人低喘了声,劲腰一挺,将空虚的幽谷洒满热烫的甘露......
清晨,邻家的公**昂声高蹄,其他的**像受到感染般的跟着鼓噪起来,雍荔就在这样的吵杂声中清醒了过来。
天空朦朦亮,清晨的蓝光洒入窗内,她揉了揉眼,起身。
双腿因起身的动作而感到一阵酸软,那是昨晚过度欢爱的证明。
她红着小脸,小心翼翼的以不吵醒身边夫婿的轻缓动作下床,想打水服侍他梳洗时,愕然发现雪嫩大腿上凌乱的血花。
翻开被子,果然床褥上同样沾着鲜红的血迹。
她的初夜,不是在三年前就给了他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难不成她生病了?
她惊慌的摇醒还睡着的靖桐。
张眼一看到她慌乱的神色,靖桐下意识温柔的问:“怎么了?”
一出口,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他立刻板起了脸,正慌乱于自身不对劲的雍荔倒也没注意到他适才询问的语气有多温柔。
“我生病了!”她泣道:“我流血了!”
靖桐一看到她腿间的血迹,不耐的撇了撇下嘴,“初夜都会流血。”
“可是我的初夜不是已经在三年前就给了你吗?”
“那是我骗你的。”
骗?
又是骗?
“那时你没要了我?”她愕愣。
“我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何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将她骗嫁过来?
“就怕你跟你爹后来反悔!”他打了个呵欠,“不先将你的处子之身夺走,怎能确保我三年后能娶到手呢!”
“为的......仍是我的嫁妆?”
“当然!”他翻过身继续沉睡,将一名冷酷无情的夫婿形象做到了极致。
床沿的妻子沉默,直到他感觉不对劲,这才又翻过身来。
“快去忙啊你!呆站着干嘛?”
雍荔定定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低缓问道:“靖桐,你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靖桐未料到她会这么问,呆住了。
雍荔坐上床沿,手抚着他枕畔的发丝,“当年,你又是为何离家出走?”
十一岁的孩童,身无分文、能过什么好日子?
想到他可能遭受的重大磨难以至于夺走了他原本的温柔善良x子,雍荔心口不禁泛着疼。
“与你无关。”靖桐臭着一张脸道。
“是否有谁狠狠伤过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这个样!”他火大的翻过身去。
“不!你不是的!”雍荔无比温柔道:“我记忆中的靖桐是温柔的男孩,他总是不舍得伤我,不舍得我受到一丁点伤害,他只会保护我、疼我......”
“你有完没完?”靖桐猛地起身,狠推了她一把。
一时重心不稳的雍荔摔下床去,痛得哀叫了声。
“荔......”心疼的手缩了回来,冷绝道:“再胡说八道,别怪我揍人!”
他会打她?
雍荔瞬间面如死灰,臀上的疼痛远远比不过心头如刀割般的疼痛。
温柔善良的靖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
在她未参与的那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为何常是充满了恨意?
难道她曾经在不自觉地情况下伤了他而不自知?
“还坐着干啥?还不快去打水给我洗脸!”靖桐厉声低吼,“一大早就惹我生气!要不是看在你那丰厚的妆奁,谁想娶个娇滴滴、手脚不利落的大小姐!娶个丫环都好过娶你!”
忍受着靖桐的连番怒骂,雍荔低头呐呐道歉,强忍一身疼痛,抓着椅子缓缓起身。
“妾身这就去打水。”
“早膳别忘了煮!”他叨叨念念着,“真是倒楣,做啥都还要我交代。”
雍荔吞忍着满腹委屈,低着头,淌着泪,一步步走出房。
当娇小轻颤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方时,靖桐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床上。
为何当他看到她满颊泪水时,他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心头一阵疼?
为何当他终于可以好好折磨她时,每说出口的一句无情话,却仿佛是鞭笞在自个儿心头上?
这女人负了他,玩弄他的真心,看不起他的出身,他为此处心积虑将她娶过来想狠狠地报复,怎么才第一天,他就常忍不住心软!
别忘了她曾经辜负你!他狠狠地告诫自己。
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她的温顺都是骗人的!
哭哭啼啼不过是手段,过不了多久狐狸尾巴就会露出,到时他再将她休离,赶回孟家,让孟家出大丑!
不曾搬过重物的雍荔颤颤巍巍的端着脸盆进房,放置在圆桌上。
“毛巾呢?”坐在桌前的靖桐完全大老爷派头。
“等等,我找找。”雍荔连忙奔到衣箱前,翻找出毛巾。
待靖桐漱过口、洗过脸,她才怯生生的问,“中午你会回家用膳,还是要我帮你带饭过去?”
“带饭去哪?”
“去你工作的地方。”
装得这么贤惠?靖桐冷睇她一眼。
“我最近不上工了。”他悠闲的大脚跨在椅上。
“为何?”
“你那些嫁妆变卖的钱还可让我过上一阵子的优渥日子!”他大笑,“我看我干脆上赌坊去去试一下手气好了!”
雍荔闻言色变。
“赌坊不是好地方,去不得!”
“我想做啥岂是你能干涉?”靖桐生气的翻倒水盆。
“十赌九输,千万不能去涉赌啊!”她哀求道。
一旦染上赌瘾,这辈子就当真完了!
“十赌九输,那不就还有一赢吗?说不准我赌赢了,大发了,这辈子无须要做苦哈哈的船夫了!”
“靖桐,我求你......”
“妇道人家少管男人的事,快去准备早膳,我饿死了......”
“靖桐......”
靖桐作势抬脚踹她,雍荔吓得连忙飞奔出房。
站在厨房里,望着橱子内烂烂的菜叶,一阵心酸涌上,泪水再次泉涌。
眼前的一切就是她企盼已久的幸福吗?
怎么......怎么她丝毫瞧不见该属于它的灿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