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来摘一些给弘晖吧。”
闻言,胤禛作揖,道:“二哥有心了,胤禛替弘晖谢过。”
十四抓着胤禛的手掌,狭长的眸子装着歉意,道:“二哥,十四只订了两位的雅座,只能下次再请二哥去品茶点。二哥不会责怪十四吧?”
“……自是不会。”
“嗯!”
十四咧嘴笑应着,将胤禛的手握的更紧。
……
方才在侧殿的后花园里,他终于看到了胤礽的面首。
胤禟说过,那人名为苏路,乃江南苏家之后,书香门第,也不知是如何愿意入宫做了二哥面首的。
十四到时,那人正在园中雅厅抚琴,青色衣衫,眉眼清秀。只隔了十几步的距离,苏路又在凝神抚琴,十四便大大方方站在亭侧将他看了个仔细。
若论相貌,顶多有三分像四哥。
若论风姿,那便是云泥之别,饶是他穿衣打扮处处学了四哥,那也及不上四哥半分。
若论声音……
四哥平日里说话虽冷冷淡淡,可声音却是悠扬清朗的,只是……只是他没听过四哥像那般婉转低吟罢了……
但定是比那面首好听数倍!
可二哥为何会寻来这么个面首……
论品貌论才气,比杨路更胜几分的男子他不是没有见过,敢情这面首,不单单是面首这么简单……
……
想至此处,十四蹙起眉峰,幸好刚才他来的及时,不然看那情形,他会对四哥……
二哥……
饶是大清太子,他也不想看他那般对待四哥。
……
出了午门,街道渐渐热闹起来。
路边馄饨摊子的一对华发老夫妇正在摆放桌椅。
胤禛垂眼望着被十四握着的手,又看了眼将脸绷紧的人儿,微微摇了摇头,道:“十四弟,你打算抓着四哥的手到何时?”
到……
到青丝染雪、童颜换鸡皮,也不想松开怎么办呢。
“哎呦!”
耳旁传来一声呼痛,二人齐齐转头看去——
原是那老婆婆放木头长凳的时候不小心夹了手指,身后的老翁见状赶快扔下手里的东西,面上担心,埋怨道:
“我都叫你不要搬了,你非要搬!现在可好了,手疼不?快屋里歇着,这些活儿我来做就行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搬累……”
“不累不累!你回屋去,别添乱了!”
都是些细细碎碎的市井生活,胤禛看了一眼,笑而不语。
十四也笑嘻嘻的回头,乌黑眼眸闪了一丝狡黠。
“……四哥,茶点铺子就快到了。”
……
“……
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
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
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
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
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
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
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
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
十几日后,中秋佳节。
康熙在畅春园宴请了当朝大臣极其家眷,将晚宴设在碧草湖边。
碧草湖周围高悬上千盏琉璃宫灯,将方圆几里照的如白昼一般,着了同色宫装的宫女稳稳踩着花盆鞋,如行云般上菜伺候着。
湖边坐满宫廷乐师,奏了一曲念奴娇,乐声悠悠,萦绕耳边。
康熙只在首座片刻,见气氛融融,便离席而去,由李德全扶着回了乾清宫。
自古朝中便有结交党派,虽然康熙极其厌恶,但仍不能避免。
此时没了皇帝在坐,席间众人便唇枪舌剑、口沫横飞起来。
无非是互相讽刺、嘲笑,甚是无趣。胤禛扫了一眼,便低头去看宫女送上的佳肴。
桌上除了酒菜肉食等精致菜肴,还摆放了一碟酥皮月饼,胤禛看着颇是眼熟,伸手拿了一块慢品。
冰糖粉混了松仁儿与核桃仁,食之甜而不腻,且香松细腻——
哪里是眼熟,这分明就是‘不争’铺子新出的点心,那日才和十四一道尝过,难道内务府请了那师傅来做么?
只是……
唯独他这桌上的月饼是来自‘不争’,左右邻桌的月饼不论大小色泽,都与他那盘略有差异。
稍作沉思,胤禛便知晓了其中缘故。复拎起描了嫦娥仙子的银制酒壶,斟酒,仰脖饮尽。侧头向隔了几人的十四望去,正巧十四也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目光灼灼,双颊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