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本是疑惑为何如此轻饶那人,但听了胤禛之后那一句话,便收了声。
此事说小便小,说大也能大。
全看齐图到了之后是什么态度,毕竟是亲王的亲弟弟,十四行为是冲动了些,但并未有错,那时若是十四未到,恐怕自己也给不了他什么好果子吃。
“今晚之事……”胤禛端了茶托,轻轻将茶叶撇到一边,淡淡扫了众人一眼,依旧是冷脸沉声:“不过是小事,故,不必惊动皇阿玛,我自能处理妥当。都,明白?”
“是!属下(奴才)明白!”
“如此就好,都下去吧。”
“是!”
这行宫的侍卫,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汗,在疆场之上敌人也是杀了不少的,而此时仅仅被胤禛一个眼神轻扫,便觉得头顶发麻、脊背冰凉。
既然曾征掌正红旗大营,那就绝不会是等闲之辈,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从那屋里走出,侍卫个个都长舒一口气。
……
空荡荡的室内,只剩下三人。
十四也隐约意识到了自己所伤之人身份特别,难得乖巧的站在胤禛身边,低头不说话。
“坐啊。为何站着?”胤禛认真理了袖口,低头品茶,话,却是对这十四说的。
“四哥……”十四的声音有些闷闷,像是带了鼻音。
“嗯。”
“四哥……我……我是不是又给四哥惹了麻烦?”
这时的声音到真的是带了鼻音的嘟囔,可虽然十四嘴巴里这么说,胤禛却连一丝后悔都没从十四脸上看出。
“唔……是不是麻烦,还要等齐图到了才能做定论。”
“四哥……四哥,十四知道错了。”别别扭扭的磨蹭到胤禛身边蹲下,十四将手臂放在胤禛腿上,仰脸望着自己四哥,吸吸鼻子,语气果毅:“但是,若是今日之事再次发生,十四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没错。他的确懊恼,但他只是懊恼又给四哥惹了麻烦,而并非打伤那名叫科塔的人!即便是现在,只要想要他那样抱着四哥,火苗便嗖嗖上窜,扭头看着椅子里已经清醒过来的科塔时,眼神依旧带了刀子。
那科塔仍然是捂着要害的动作,只不过神志已是完全清醒,此刻见十四怒视,怕极了他再来补一脚,青紫红肿的脸颊露出乞求的神色,双手也更加警觉的收了收。
胤禛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不由觉得好笑,遂翘起唇角,缓声道:“嗯。我知道。”
“四……四哥,四哥不生十四的气吗?”
十四猛然转头盯着他,狭长幽黑的眼睛闪亮璀璨,哪里看得出半分忏悔,分明都是不加掩饰的欢喜。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是说的十四弟这样的吧……
……
齐图来的很快。
科塔见自己大哥来了,立刻扑上前,哪知动作太大,扯动了受伤要害,还没到齐图跟前儿,就惨叫着趴倒在地上。
“不成器的东西!枉父王生前对你的教导!”
这副情形可真是……叫人颜面何存!
齐图骂了一句,便甩袖走开,向胤禛行礼。
早在那日套马之时,科塔便对胤禛一见不忘,沉迷于他的风采。接连几日,他一直在暗处伺机偷窥胤禛,毕竟对方是大清朝的皇子,年初又被封了贝勒,身份尊贵,他有心,却不敢有胆。
然,喝醉之后,理智无存,就另当别论。
晚宴上,从胤禛提剑到收剑,他的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那抹清瘦的身姿,随着手中剑的变幻上下翻飞,那如玉面庞,虽然冷冷淡淡没有多余表情,却依旧看的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这几天叫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可他却不能碰,心中憋闷,酒便一壶接一壶的灌进腹中。
胤禛离席,他也摇摇晃晃拎着酒壶紧跟而去。
谁知,推开门,入眼便是胤禛光裸的背,一时色欲熏心,酒劲又都涌上来,眼前一花,忘记了对方是何等身份,这是何地……
将那人抱在怀中,手掌抚上胸脯,嘴巴也迫不及待的吸附而上。
原本以为是美梦,直到命根子传来撕心裂肺的疼,他才惊醒……
……
科塔与齐图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和齐图不同,科塔不学无术又猥琐好色,且不但好女色,还好男色。平日里,见了美貌的孩子便会想法据为己有。
对于科塔喜好男色,齐图是知道的。
虽然一直觉得不妥,但科塔一直以来仅仅是在自己毡房里养着几个年轻男孩子,并无其他过分之事,那些人也是自愿跟着科塔,没有强抢之举,齐图也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
竟然对胤禛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可算是将家丑外扬了。
到底是明理之人,齐图知道,胤禛没有过度追究,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即便是二弟从此以后再不能人道,也只能算得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齐图让手下扶起科塔,对胤禛道了声谢,便匆匆告辞。
……
“四哥。”
“嗯。”
“十四帮四哥擦药油吧。”十四眨眨眼睛,拿过小药瓶。
“唔。”胤禛含糊应了声。
方才因为有事,所以没觉得哪里不适,现在却是很不舒服!他平素不喜与人过于亲近,身体接触也极少,哪怕是已有福晋的人,平日里也不曾和女子同床而眠。
现下只觉得胸口后颈哪里都不舒服。
“十四弟,且慢。”胤禛蹙眉,复扬声:“高无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