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程桦，阎曜很是惊讶，但是那骷髅脸什么表情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只有在声音里，透露了几分。

“程桦，你怎么从身体里出来了？”

程桦没有回应，目光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一旁的阎琼发现了异样，皱眉道：“他的灵魂很奇怪，有天神的气息。”

“天神？怎么可能。他是程桦，并不是秋。而且就连秋也还未能达到天神的境界。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阎琼的语气很肯定，“他的灵魂出窍，一定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来自于天神。”

阎琼不愧为冥界老人了，松开程桦本体的下颚，轻而易举的将呆滞的程桦举起。接触到程桦灵魂体的时候，阎琼恍然醒悟。

“是仙禾。原来如此，你口中程桦的灵魂，是由天界友禾神女的仙禾所赋予的。换而言之，你眼前的灵魂并不是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而是由友禾神女的仙禾所化。”

“我的天，原来程桦只是一株仙禾，秋才是正主啊！”

夸张的语气与阎曜的样貌很不搭，阎琼似乎是早已习惯，继续冷冷道：“虽然同为神祇，但是两者的神力相斥，小小的仙禾根本承受不住祇宫的阴寒之气。仙禾的寿命将至，这才从程桦本体脱离而出，不用我们插手，它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枯死。”

“如果它枯死，那会对本体造成伤害吗？”阎曜皱眉，如果程桦在这里死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轮眼还在他身体里，要是程桦的死亡影响到了轮眼，这可不是他们乐意见到的。

将即将枯死的仙禾扔至一旁，探了探程桦本体的脉相，道“没有关系，他的脉相很平稳，只是陷入晕厥而已。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灵魂本源，仙禾只是护体，失去也并无大碍。等他醒来便好。”

“我们可以改写普通人的生命，可以延年益寿，命运之轮眼亦是。在世人眼里，我们看似无所不能，却不知我们也是有爱莫能助的时候。”

仙禾的神力已经耗尽，程桦的灵魂体越渐透明，直至云烟消逝，化回仙禾本体，烟消云散。

看淡了生死轮回，阎曜并没有过多的罪恶感。作为令程桦消亡的刽子手，阎曜唯一觉得遗憾的，便是没有在程桦刚来时当机立断的下手。现今，秋成了这个身体的主人，要取回轮眼，可是更加困难了。

倏然，一道许久未出现了的声音响起，一道透明的小身影出现在程桦本体前，“哪怕是一株仙禾，一旦拥有意识，它就是一个生命。更何况，它还呆在一个肉体里生活了十多年。你们害死了它，却连丝毫的愧疚都没有。就不怕遭报应吗？”

阎曜没有见过天临，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东西是一只精灵。

“程桦的火系精灵？难怪他的火与常人不同。”阎曜恍然醒悟的说，不过语风一转，骷髅脸上竟奇异的出现了诡笑，阎曜不以为然道：“哼，报应？你以为我会怕天界的报应？别开玩笑了，不过是一株仙禾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轮眼在程桦的身体里，我也不至于带他来冥界。这就叫怀璧其罪，要怪他只能怪他自己，拥有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