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男人彻底投降。
她想记起这个曾在她生命占据重要位置的男人,可是,她什么也记不起来。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也叫不出来。她甚至在这个男人面前那么坦然的承诺,即使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她依旧爱怀安。
可是现在,她又想知道那份遗失的记忆。她好矛盾,好难受。
男人托起她的小脸,看到她的泪痕,疼了:“别哭,阡雪,不要哭,我会让你记起我们以前的一切,我要跟你解释那一天发生的事,解除我们的误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阡雪大眼含泪看着他,却是摇摇头,陡然抓起旁边的晨褛裹在一丝不挂的玉体上,退出男人的怀抱:“我现在已经做了对不起怀安的事,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泪珠滚落,她转身,赤着雪白的玉足不顾脚下的碎片,慌乱跑出花棚。她怎么能……
“阡雪!”男人连忙穿好裤子,追出来,却只来得及看到紧闭的门扉,“阡雪,开门!”
她搂进晨褛,靠在门板上,悄悄啜泣。
男人一直在外面捶门,怒吼:“许怀安那王八蛋,你根本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将你绑缚在身边?阡雪,回到我身边好吗?嫁给我,让我弥补当年的误会……阡雪,你本该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订了婚……”
门内,是沉默,阡雪靠在门板上,脑海闪过一艘豪华游艇,然后是一扇门,门内是男人将女人抵在桌上的纠缠。
她的心狠狠一痛,哭出了声,“不要!跟我订婚的人是怀安,我会嫁给怀安,做怀安的妻子。你走,不要再来找我!我不能再对不起怀安!”
“阡雪!”男人重重一拳垂在门扉上,夹杂漫天怒火:“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有未婚妻你知道吗?他是个混蛋!”
阡雪捂住耳朵,从门板上滑落身子,泪水涟漪。她的心好乱好痛。
门外,男人在门板上捶了几拳后安静下来,留下一片静谧。
苏灵妤下班后,便直接来了雅缇花店。她原本是打算给阡雪一个惊喜的,哪知等走到花店里,却被告知阡雪四点就下了班,她打了阡雪留给她的号码,却总是打不通,也不知道阡雪到底在搞什么神秘。
最后,她买了一株代表健康长寿的龟背竹,打算回家送给奶奶。却在走入拥挤的下班人群中,突觉怅然若失。
前些日子,奶奶跟她提了她和怀安的婚事,似乎是认定怀安做孙女婿的模样,直接问她想将订婚日期订在什么时候。
她才从奶奶口中得知,他们双方的家长果真都将这娃娃亲当真了,特别是怀安的父母,前几日已来过冷宅下聘。
嫁给怀安,是她梦寐以求的事,从许伯父第一次将她带到瑞士去见怀安,她就对他一见钟情。只是,怀安他是万万不肯同意这桩婚事的,她永远记得,他说他有想娶的女子了。
就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击碎了她仅存的希望。怀安一直对她若即若离,每每她提起娃娃亲,他都会意正言明的拒绝,一次次的拿刀子在她心口划下伤痕。
起初痛了,她只会躲避。但后来,她学会了声东击西,甚至是死皮赖脸,因为她知道这是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
但是他生日的那天,他却第一次严肃的告诉她,他有想娶的人。那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第一次说出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所以,面对他的坚决与斩钉截铁,她除了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实在是别无他法。如果她在他面前哭了,那么,以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她只能伤痕累累挺直脊背,走出他的办公室。
父亲,似乎也看出了点端倪,但只知道她喜欢怀安,并不知怀安的意思。因为怀安也是喜欢她的,虽然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爱。
父亲的支持给了她安慰与信心,她为拥有这样明智的父亲感到骄傲。但是,她却害怕奶奶的独裁。是的,独裁。如果说他们冷家是皇宫,那么奶奶就是慈宁宫的太皇太后,素手掌管后宫,却是说一不二,连皇上也拿她没办法。
奶奶就是这样一个让父亲和大哥都拿她没办法的人,大哥的婚事,大哥和阡雪的悲剧,怎么说也是跟奶奶脱不了关系。
虽然那场车祸的发生,始作俑者是大哥,但后来奶奶对躺在医院的阡雪不闻不问,加上之前对阡雪的残忍,就是一种铁石心肠。
而如今,阡雪出了车祸离开了,奶奶仍在反对大哥和阡雪的结合。
那她和怀安呢?
奶奶一旦认定的事,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能 扭转得回来的吧。既然奶奶认定怀安,那么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安排他们的婚事。这样做的结果,一定是怀安放弃市长之位,然后带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开,走得决绝……
她要这样的结果吗?她对怀安完全死心了吗?
望着匆匆忙忙下班的人群,手中托着龟背竹,她突然有些迷茫。和怀安结婚,本应该是件美好的事呀,为何,却成了一种沉重?
她该不该如怀安所说的,与他站在同一“抗敌”阵线,阻止双方家长安排他们的婚事?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底又有了小小的期待呢?
这个时候,她好想和阡雪说说她的心事。
往前走几步,停下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然后取出手机,拨通怀安的号码:“怀安,可以出来喝一杯吗?我想见你,有事。”
“灵妤,我可能没有时间,今天在‘亿都’银座有个应酬,改天好吗?”怀安永远温润儒雅的声音,淡淡的,无棱角,如春风吹过心田。
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虽是面带桃花长了一副风流皮囊,却永远是彬彬有礼若即若离,除了那一次为他心爱女子的斩钉截铁。
但是,她就爱他的温润,爱他的儒雅,一头栽进了他的漩涡,再也拔不出来。
“哦。”她听见自己傻傻的回应了一声,把她的落寞全传进了传话筒里。这个时候,她的心很凉很凉,连握着手机的手也是冰凉的,忘记了伪装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