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为什么会这么痛呢?一次比一次强烈,直击心房。
“我是真的遗落了一段记忆吗?他们说我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腹部,以后可能不能怀孕或很难怀孕……”
“阡雪……”冷辰轩将她的螓首压在胸膛,吻着她的发丝,心房剐着疼,“一切是我的错,是我害你成这样的,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我真的遗落了一段记忆,我也不会遗憾,因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因为我现在有怀安……”她突然笑,云淡风轻。
“阡雪……”冷辰轩的心被重重撞击,撕成一片片。他慌张起来:“你爱许怀安?你从来爱着的人是他?”
阡雪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望着二楼方向:“因为他爱我,我和他认识了十二年,虽然中间有五年的时间是分开,但我和他在瑞士相守了四年,在阿麽去世,在我最孤单无助的时候,一直都是他陪着我,我……”
她陡然沉默起来,望着夜空,侧脸有微微的忧伤,“我不能对不起他。”
而后,从暗处走出来,走向二楼。
“阡雪!”他全身的血液瞬息凝固。
她却没有回头,坚决走向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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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阡雪。”她听到他在求她回头,背影微微一僵,继续走。她没有理由回头的,她是怀安的未婚妻,她只有怀安,更何况,这个男人并不存在于她的记忆。
快步上了楼梯,怀安等在楼梯口:“阡雪,怎么去了那么久?差点让我追下去,以为你闹失踪,我是不是该打你屁股?”说着,走过来亲密搂着她,往房里走,“肚子饿吗?我把食物准备好了,都是些熟食……”
房门关上前的一刹那,她没有听到那个男人追是来的脚步声。
房里,怀安已经把床上的床单被套都换了新的,并在地板上铺了毯子打地铺。阡雪看着,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怀安这么做,依然是想尊重她的吧。
桌上也摆满了食物和红酒,以及一个六寸小蛋糕,怀安正在点蜡烛,衬衫袖子卷至手肘处,领口松开,俊脸漾着笑,“阡雪,快过来和我欠蜡烛,离凌晨不到两分钟了,我还得先许个愿。”
说着,果真端端正正坐下,双手合十,轻轻闭上眼许愿,而后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
阡雪走过来,陪他一起吹灭蜡烛,却,陡然一把抱住了他。
“阡雪?”怀安拥着她,俊脸上有了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阡雪摇摇头,抱紧他的腰,低喃:“怀安,刚才许的什么愿?能告诉我吗?”
“原来是为这个。”怀安轻笑,爱怜的捧起她的小脸,额头抵着她:“我许的愿是能立即娶你为妻,我希望你在嗓子完全治愈后,你能嫁给我,成为我许怀安的妻。阡雪,你愿意吗?”
治好嗓子后便结婚?阡雪回望怀安期待的眼,轻轻点头。她和怀安的事,其实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了,她从没怀疑过怀安会不肯娶她,只是,再出现了个搅乱她心湖的男人,她怕他,所以想早点嫁给怀安。
她怕,和那个男人有了某种牵扯。
许怀安自是欣喜,一把搂她进怀,细细吻着她的额:“我们就将婚礼定在两个月后,不管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阡雪你都要相信我,好吗?”
“好。”阡雪将螓首窝进他的颈窝,柳眉微微蹙起。不是为怀安的话,而是为某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翌日清晨,阡雪竟然又做了那个漫天血海的梦,到处都是血,从她的身体里一点一点流出来,疼得她无法呼吸。然后,她再次从怀安的怀抱中醒来,急促喘着气。
这次,她在梦里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梦见他急切喊着她,抱着她跑,血染红了他的紫色衬衫。
她醒着,胸口仍在疼。
怀安只能紧紧抱着她,一脸担忧。
随后,他们去了海边那座废弃的小木屋,挖出怀安曾经送给她的礼物,努力回忆他们当初的甜蜜。
可是,坐在望夫崖,躺在怀安怀里看海,她的脑海却浮现昨晚那个男人急切的脸,甚至,忘不掉他吻她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舅舅家没有他了,海边也没有,他就那么消失了,她的心,却空了。
“阡雪,在想什么?”怀安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从身后将她抱紧,和她一起看着远处的海鸥,“那个时候我们是骑单车来这里的,还记得那天吗?单车陡然爆胎,我们不得不步行回去,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阿麽急得到处找……”
阡雪心头一紧,忘不掉阿麽被病痛折磨的脸。
“阡雪。”怀安抱紧她,侧脸贴着她的双鬓,望着海平面,“阿麽只是去了天堂,那里没有病痛,没有苦难,她老人家会在那里过得很好,明白吗?所以,不要再忧伤,要快乐,告诉阿麽,你过得很好。”
“怀安。”阡雪回转身子,紧紧抱住了他。
冷辰轩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家庭医生正拿着体温计给他测体温,床边围了一圈的人。
他嘴唇掀了掀,只觉得嗓子冒着火,灼得他生疼。
“大哥,你终于醒了。”一身鹅黄居家服的灵妤抓着他的手,眸子里满是惊喜,“大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而且高烧不退,吓死我们了。”
“水。”他只能发出这一句,此刻他的喉咙犹如撒哈拉沙漠,极度缺水。其它的,他没有脑子去想,他只想喝水。
“啊,我差点忘了。”灵妤惊叫一声,连忙取了茶杯倒了杯凉茶过来,扶起他,细细喂他喝下,“慢点喝,小心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