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安帮她捋了捋垂落额前的发丝,刮了刮她白净剔透的鼻头,宠溺道:“我记得,你好像还为前面的五岁小女孩讲了二十分钟寓言故事。”
“好嘛,好嘛,我闭嘴就是。”阡雪在他怀里钻了钻,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如一只小猫般安静下来。
许怀安为她盖好毯子,长指在她白皙透明的小脸上抚了抚,心疼道:“累了吗?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到a市了,你先歇歇,到时候我们可能还要坐车。”
阡雪的身子,在那次车祸后,便虚弱了很多。虽然请了营养师为她调养了很久,但是仍是虚弱贫血,坐不得太久的飞机或车。
“怀安。”闭眼浅寐的阡雪突然睁开眼来,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怀安,为什么你一直不让我回a市?你是a市副市长,这样两头跑,会很累的。”
从爱德华医院出院后,怀安便将她接到了瑞士,找了马克医生为她治疗嗓子,并且在瑞士为她买了公寓。他则是每隔一星期来看她一次,带她逛他的大学校园,陪她玩遍瑞士所有的著名景点,却始终不肯让她回国。
“因为你的治疗还没有结束,马克医生说至少还得三个月,而且我不想让你睹物思情……阡雪,你不喜欢瑞士吗?”怀安这样回答她。
阡雪摇摇头:“我喜欢,但是我想陪着阿嬷,阿嬷她老人家会很孤单。”这次他们回国,是为给阿嬷上香。
阿嬷去的那天,她不在阿嬷身边,她知道阿嬷是多么的伤心了……那次,怀安骗了她,当她出院回国,她看到的是阿嬷的骨灰。
虽然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阿嬷是回光返照,虽然早知阿嬷会离她而去,但是当真正看到阿嬷的骨灰,她的心里除了疼就是绝望。
那一天,她在怀安怀里哭尽了她所有的泪水,她绝望,她沉默,怀安一直抱着她。后来处理完阿嬷的后事,怀安带着落落寡欢的她来到了瑞士。
如果没有怀安,她想她可能永远都让自己沉默。
“怀安,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她躺在他的胸口,衷心道。
“傻阡雪。”怀安轻柔的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嗓音里净是柔情:“为什么要谢我?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弥补那五年的缺失。当初我们错过了,我现在就要将你追回来,我们在海边承诺过的,一定要守候对方一生。”
“可是,你有了未婚妻。”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和她没有订婚,那只是父母的口头之约,没有法律效力的,你明白吗?”怀安扶起怀里的阡雪,眸子认真的盯着她,看进她的内心深处:“阡雪,那五年,我们之间只是因为那封信有了误会,我们没有走远,我一定会依约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怀安。”阡雪重新躺进他怀里,不再出声。
“睡吧,不要再说话了,小心嗓子疼。”许怀安则是将她搂紧,细心叮嘱,眸子里全是心疼。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下了飞机。
许怀安细心揽着阡雪的肩走出机场,坐上前来接机的专属司机的车。
“怀安,我们现在去哪里?”阡雪将螓首靠在许怀安肩头,眼皮微撑,吐出这一句,这个时候,她真的好难受,全身软趴趴的,像要散架似的。
“去我家,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
“不要!”阡雪反射性的拒绝,眼皮也努力撑了开,“不要去你家可以吗?”她害怕面对他母亲那张嫌恶的脸。
许怀安笑了笑:“那你想去哪里?现在去海边小渔村太远,你现在的身子可撑不住。”
“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四处都是花草,我喜欢泥土的气息。”
“阡雪,你可真会折磨人。”许怀安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立即吩咐前座的司机:“去‘雅缇花圃’,xx路39号。”
“怀安,谢谢你。”阡雪靠在他肩上,很重的阖上眼皮。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阡雪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的时候,怀安将她拍醒:“阡雪,醒醒,我们到了。”
到了?阡雪从他的怀里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这张帅气的脸,一时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许怀安轻轻拍她的脸颊:“醒醒,小懒猪,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再不醒,我就挠你痒痒了!”说着,果真将他白净修长的指伸向她的腰间。
“不要!”阡雪被他放在腰间的手,碰得缩了缩身子,“不要,我怕痒。”
“好了,我们下车吧,雅缇在门口等着我们呢。”许怀安收回手,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然后小心翼翼将阡雪从后座牵出来。
阡雪下了车,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到傍晚,夕阳红彤彤的,染红了那些新出的绿芽。而她的面前,是一片很大的花圃,一眼望去,竟是连绵不断的花海。
一座小巧精致的米色小洋房,伫立在花海旁,而门口,沾着一个有着时尚卷发,穿着绛紫长裙,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她走下木阶梯,笑着走向许怀安,“怀安,这个就是要在我这里借住的人吗?你女朋友?”说着,竟是仔细将阡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赞道:“眼光不错,是个小美人。”
“你好,我是尹阡雪,打扰你了。”阡雪虽然为这女子的直接弄得有些羞赧,但仍是大方的问候她。
“声音也好听,软软的,娇而不腻,让人听起来舒服到心里。怀安,你捡到宝了。”女子继续打趣。
“雅缇,别闹了,阡雪刚下飞机,人不大舒服,先借住你这里几天……”
“好了,好了,阡雪,跟我进屋去,我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房间多,你放心住……”
就这样,一直处在混沌状态的阡雪,住进了这个名为雅缇的家。
怀安当晚就走了,似乎很忙碌的样子,说等明天再来看她。
阡雪躺在这个面积不大却异常温馨的房间,闻着被子上好闻的阳光味道,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阡雪,醒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