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道:“无辜?我家人也是无辜的,杜敬和刘政会不是一样的要整死他们吗?所以不要跟我提什么无辜。他们三个和他们家人,我不想救治!——从今以后,我给人治病,只看我自己乐不乐意,不乐意,我谁也不治!”
罗公公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咱家也就不勉强了。”随即,告辞离开了死牢。
过后不久,便来了很多泥瓦匠,在软禁区跟其他两个区域之间,很快修起了一道简易的围墙,将两部分隔开。并在左少阳的小院厨房旁边搭建了一排新的煎药房,专门用来煎药的。
第二天,数十个朝廷大臣和他们的家人都被送到了死牢的软禁小院区,把数栋软禁小院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还在空旷的院子里搭建了很多建议木屋入住。
罗公公又送来了几大车的各种常用药材。同时,还有十数名太医署的药童,负责煎药。但是被左少阳撵出去了,这个药方,他不让任何人知道,所有的药自己亲自煎熬,反正左右无事,数十人的药,应该还是忙得过来的。因为有很多人的病症相同,用药也就相同,所以使用的方剂其实并没有数十种,也就数种而已,只需要用几口大砂锅一起煎熬就行了。
罗公公按照左少阳的要求,派人送来了数口巨大的砂锅。并根据左少阳的要求,为防止交叉传染,所有的人不准随意串门,只能呆在屋里。
安顿好之后,左少阳戴着厚厚的口罩,开始给这些患病的大臣和家人治病。
他推开第一个院子的第一个门,瞧见的,竟然是老神医许胤宗!
许胤宗和他的几个患病的妾室子女坐在屋里,许胤宗明显更加苍老了,失去了原先那种不服老的锐意。
这种苍老,显然不是这些曰子的岁月造成的,也不单单是尸注病魔的结果,而是对自己医术的极端失望和沮丧。
所以,许胤宗见到戴着口罩拿着登记本背着出诊箱的左少阳,浑浊的老眼光彩更是一暗。轻轻叹了口气,随即,便是剧烈的咳嗽。
身边的一个小妾也是咳嗽着,掏出一方手绢给他捂嘴,放下来,手绢中的痰液夹杂着暗红的血块!
左少阳拱手道:“许老神医,别来无恙?”
许胤宗让座之后,咳嗽着摇摇头:“是我错了,左公子,你是对的。”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左少阳有些摸不清头脑,道:“老神医这话,左某有些不明白。”
“公子先前所说,尸注之病,可以在人之间传染,老朽一直不相信,说古人从来没有这人的论断,但是这一次,老朽在吊唁左宰相中患病,但是,老朽的妾室和子女却没有出席吊唁,却也染病了,老朽的几个妾室,那是从来不出房门的,显然是老朽传染给了他们。不仅老朽这边如此,询问之后得知,不少朝中大臣也是如此。至此,老朽方肯定,活人之间可以传染尸注之病。于老太医本来也不承认这一点的,现在,他的亲身经历让他也相信了这一点。”
左少阳道:“这件事也是巧了,要是一般的尸注,很多是不传染的,就算传染,也是时间比较长的,所以人们很难逆推找到传染源。偏巧这一次杜夫人的尸注之病非常危重,传染姓极强,所以,才会短期内造成了这么多人被传染,也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但愿这件事之后,大家能真正认识到尸注之病的传染姓,为以后防止这种病提供便利。”
“是!老朽如若不死,一定鼎立推进此事!唉,公子医术当真高明,老朽自愧不如!”
“老神医过谦了!”
许胤宗脑袋摇着:“左公子若还是称呼老朽神医,老朽羞也羞死了!”
左少阳给许胤宗和他的妾室、子女诊病之后,把病症在登记簿上做了登记,到以后一起开药。随即便来到了隔壁一间。
这一间,住的却是吏部侍郎彭炳!
彭炳见到左少阳,很是尴尬,长揖一礼:“左老弟,老哥我……,惭愧啊。”
左少阳淡淡道:“不敢当,彭大人,左某乃钦犯,连左某纳妾庆典,彭大人都借故不来,显然是怕受到左某的连累。左某也不愿意牵连别人,所以,这兄弟称呼,从此又要再提。左某担当不起!”
彭炳老脸羞得通红,拱手道:“老朽实在惭愧,非老朽不愿认你这兄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漫说老朽,就是你妾室的外公瞿兴瞿大人,也是一样的。”
左少阳心念一动,彭炳等别人倒还好说,瞿兴瞿老太爷,铮铮傲骨,却在受到孙女白芷寒过门到左家庆贺庆典的请柬之后,也没有出席,还有乔冠也是如此,这就让左少阳很是迷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跟彭炳所说一样,其中另有隐情吗?
左少阳道:“好,你说,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