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会这才知道刚才给自己擦血的是左少阳,他也不卖这个面子,此刻舌头剧痛,连话都不利索,挣扎着爬起来呜咽道:“公主如此对待……老臣,老臣不服!一定要找……太上皇……讨个公道!”
永嘉公主冷笑:“我知道你是恶人,恶人先告状嘛,不过,嘻嘻,我也是恶人,我会先在你前头去找父皇告状的,咱们看谁告得过谁!”
刘政会也是一时气话,一听便知道自己没办法跟公主斗的,毕竟人家是君,自己再有功劳也只是臣。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打一顿。这个状是告不赢的了,太上皇李渊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把永嘉公主打一顿屁股,自己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刘政会无处申冤,不由悲从中生,跪在地上呜咽起来。
永嘉公主呸了一声,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当街哭鼻子,丢不丢人?”
刘政会道:“老臣奉旨查办左少阳侵吞皇款、欺瞒用药逼死杜宰相一案,却被公主如此对待,老臣感到心寒!”
“我当你在办什么惊天谋反大案的,这么个破案子,也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把人家一家老小当街游街示众吗?用得着戴枷锁带镣铐吗?”
“公主,这不是一般寻常的案件啊,他侵吞的可是皇上御赐用于给百姓治病的皇款!他欺瞒用药,逼死的可是当朝宰相!”
“侵吞皇款?我听说左公子刚刚从衢州回来,他在衢州去了好几个月,怎么侵吞皇款?显然有人栽赃,就算他主谋的,不就是吃了点钱吗?我告诉你,左公子要用钱,只要招呼一声,金山银山都有人会给他送来!用得着贪墨你们这么点臭钱?至于逼死杜宰相,更好笑,那杜如晦一个死脑筋,我听说左公子要用女人的胎衣入药治他的病,他嫌我们女人胎衣脏,死活不肯吃,女人胎衣怎么了?他不就是裹着胎衣从他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没有胎衣,有他杜如晦吗?这种人,死了活该!还连累左公子,哼!若不是他自己上吊了,我正想找上门抽他耳刮子呢!”
刘政会老脸涨红,捂着肿得老高的嘴脸,瞧着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冷笑:“怎么,我说错了吗?这件事说破天,也不能这样对待左公子。”
刘政会从怀里摸出圣旨,苦着脸道:“可是,皇上下旨命老臣查办这件案子,老臣如何交代啊。”
永嘉公主一把将圣旨夺了过来,皱着眉扫了一眼,想了想,道:“我找皇兄说这件事去!你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在我皇兄新的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你不准动左公子和他家人,否则,嘿嘿,我就整死你!”
最后这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刘政会知道,永嘉公主心狠手辣京城出了名的,不少名门之后甚至功臣,撞在他手里,被整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不禁心底打了个寒颤。他虽然不怕死,那也是在敌军阵前,为国捐躯,要是这么窝囊地死在公主手里,而且是因为不听公主的话造成的,那可死得太冤了。
所以,刘政会只好苦着脸答应。跪着磕了两个头,这才爬起来,牵着马带着兵甲往前走,走出一段路了,这才爬上马背,灰溜溜地走了。
左少阳瞧着他的背影,肚子里冷笑:既然你要整死我一家人,别怪我要你的老命!
永嘉公主道:“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得赶紧进宫找我皇兄和父皇说这件事去,别让他赶在头里了。”
左少阳长揖一礼:“多谢公主!”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萧姐姐好了。是她叮嘱我留意你这边,有什么事帮你一把的。”
左少阳这才知道,原来是萧芸飞走之前叮嘱永嘉公主关照自己,要不然,这一次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永嘉公主咯咯娇笑,上下打量着左少阳:“看那死妮子把你说得上了天,喜欢的跟什么宝贝似的,我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太也文弱了,跟我的郎君伟岸魁梧相比,颇有不如,也就是那死妮子喜欢你这样的,风吹都倒的白脸书生!咯咯咯”
听她这话,左少阳才知道这永嘉公主喜欢的是身体健硕的肌肉男,不禁笑得很是尴尬:“罗卜青菜嘛。”
“是啊,幸亏你只是青菜,若是罗卜,我要喜欢上了,跟她抢,那可没劲。咯咯咯,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放心,我在你宅院外面安插有人盯着的,有什么事就大叫,他们会来护卫的。”
说罢,永嘉公主在李公公搀扶下上了轿子,乘轿带着侍卫走了。
围观的百姓都各自偷偷散了,谁也不敢上来跟左少阳打招呼,不为别的,知道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人之后,这些人对永嘉公主的名声太知道了,这叫惹不起躲得起。连牛老太都尴尬地笑笑,带着儿子媳妇走了。
左少阳见围观的人都各自散了,心中感激,还是拱手相送,等人都走光了,这才和家人往回走。
母亲梁氏吓坏了,一直在默默流泪,左贵老爹送走永嘉公主之后,也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苗佩兰和草儿一边一个搀扶着李大娘,慢慢往回走。
身后不远处,几个换了便装的兵甲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躲躲闪闪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左家大院,然后躲在了暗处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