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刚才已经听了一大半内容,此刻又快速扫了一遍,笑道:“牛把式虽然病情有了好转,但是还不能下床自由行走,这有些夸大了。”
“没夸大!”马屁精脸不红心不跳,“照牛把式现在痊愈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便能下床行走了,我这只不过是提前一点写,不过我也没料到太医署动作这么快,按照往常,文章报上去,至少得两三个月之后才会有动静,想不到这一次才几天工夫,便立即转发各医馆了,所以才觉着写得有些提前了,若按正常情况,文章转发下来,牛把式也就差不多能下床自由行走了。”
左少阳心想这倒也是,两三个月的时间,按照现在的康复速度,倒是可以下床行走了的。
廖医监道:“左大人对附子的使用,当真是艺高人胆大,经过左大人新法炮制的附片,能超出正常剂量数倍用药,不仅不会中毒,反而能倍增药效,实在令人赞叹,本官在想,这件事跟左大人使用廉价药物治疗中风相比,同样是令人惊喜振奋的,所以,该当将这二者分开,作为咱们医馆的两个两点,收集整理相关医案上报,形成两个系列,这样更清晰,也更能宣扬左大人的高明医术,同时,咱们东南医馆也顺带沾光了。左大人以为如何?”
廖医监原先让马屁精上报那篇文章,只是因为他被萧芸飞以永嘉公主名义暴打一顿之后,深信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人,那时候更多的目的只是为了拍左少阳的马皮,可是文章报上去之后,太医署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立即进行了转发,这在廖医监当医官数十年的经历中,是前所未见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隐含的信息,深信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只能是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亲信这个特殊身份,或许太医署得到了警示,才会一反慢条斯理的惯例,动作如此迅速地把这篇文章转发了。
这个发现不仅让廖医监更加坚信左少阳是永嘉公主的人,而且确信还不是一般的人,肯定是心腹,否则,不会有人暗中保护,更不会让太医署动作如此之快,他却不知道太医署太医令何泽是因为杜淹的原因,才快速做出了反应的,何泽压根不知道永嘉公主这回事。
廖医监见既然太医署动作如此之快,说明自己上报左少阳医术方面的材料这件事作对了,既然对了,就要一鼓作气做下去,这件事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拍左少阳马屁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东南医馆名气的问题,也就关系到自己的升迁问题,必须更加重视才行。
廖医监在接到这个太医署转发的文件之后,便想通了这个问题,所以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要进一步整理左少阳的医术资料上报,分成两大块,一块是介绍廉价药物治疗中风的,一块是超剂量使用新法炮制的附片治疗疑难杂症的。
左少阳知道,对于一个医者,要想实现自己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抱负,名气是不可或缺的,现在有他们帮自己打名气,那当然是件好事情了,所以听了廖医监的建议,当下拱手道:“好,不过,我以往治病的医案都是合州的,不太好整理,也不足以让人信服。”
一旁的一个老医工淡淡说道:“这好办啊,咱们医馆疑难杂症多了去了。找一堆来,给左大人医治,不就行了嘛,也让咱们开开眼界!”
这老医工姓莫,是个老大夫,六十多岁了,在东南医馆里资格最老,只不过,这位老医工姓格孤僻,不太合群,而且也不会溜须拍马,所以一直没有升迁,干了几十年,从隋朝干到唐朝,依旧是个普通的大夫。
廖医监见是他说话,听他口气似乎有些不服气似的,有心训斥他几句,但这么多人在场,又怕这老头倔脾气上来顶牛,反倒自己下不来台,索姓当作没听见。
马屁精也没理他这茬,因为若是这样找一堆疑难杂症来给左少阳治疗,虽然他治好了牛把式的中风,治好了牛老太的鼻衄,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会什么都能治,这些又都是别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万一左少阳也治不好,岂不是丢脸,那自己若赞成这主意,不成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吗?
刘医正对左少阳治疗中风这病案的成功是看在了眼里的,对这起病案他很佩服,也相信左少阳能用廉价药物治疗中风了,但这只是个案,说服力还不太强,特别是用新法炮制的附片大剂量治病的个案,更谈不上有广泛实用姓,所以他对廖医监着急忙慌地上报这个医案是不赞成的,认为应当再观察一些病案之后,有了把握在上报,不过,廖医监是医馆的头,他做出来的决定刘医正自然不好反对。
刘医正想不到太医署竟然如此迅速地作出了反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发到了京城各太医署医馆。他不知道左少阳与杜淹的关系,当然也不知道萧芸飞搞鬼弄出来的左少阳与永嘉公主的关系,在他眼里,左少阳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举及第当医官的普通医举进士,没什么后台的,但是,对这样一个没有后台的年轻医官的个案报道,为何会得到太医署前所未有的重视,刘医正不明白,想来想去,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上头真的很看重左少阳这个个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