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母呼呲呼呲喘着粗气:“你懂个屁……,滚!滚一边去!”
桑小妹一跺脚,扭过身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桑老爹也哭丧着脸道:“他娘,要不,这聘礼以后再说吧,先让左公子给你瞧病。”
“对对!”桑母艰难地喘息着,“左公子,你先救我,聘礼,咱们好商量的!”
左少阳两手一摊:“你这病,说实话我也没辙!”
啊?
桑家又是大吃一惊。说这么热闹,他也治不了,那还说什么。桑老爹陪着笑道:“左公子,你都把病说的那么准了,如何治不了呢?嘿嘿”
桑母却仿佛猜中了左少阳的心思,苦着脸道:“左公子,这聘礼……,我少收十贯,只收你四十贯,还不成吗?冲抵欠你的三十贯,你只需再要给我十贯就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左少阳道,“现在谈我跟小妹的事,好象我在乘人之危是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桑母、桑老爹和桑娃子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桑母呜咽了两声:“还是公子心好,体贴我老婆子……,小妹这丫头算是交了好运了……!”
桑老爹也一脸感激道:“就是就是,那就烦请公子下方救命吧!”
“我说了,”左少阳无奈地摊摊手,“我不是因为聘礼的问题,而是我真的没办法治伯母这病。”
桑母哭了,这次是真的哭了,嘎嘎的跟嗓子眼卡着死老鼠骨头的夜猫子似的:“公子,我老婆子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我这两个月……,抢了小妹的吃的,差点……,差点把她给饿死……。你心里一直忌恨我……。我知罪了……,你若救了我,我……,我就不要聘礼了……,一文钱都不要!就冲抵欠你的那三十贯的钱得了……,呜呜呜”
桑小妹立刻转身过来,欣喜地瞧着左少阳。
左少阳摇头道:“我真的治不了!”
桑母哭声更大了:“天啦……,左公子,总不至于……,我嫁女给你……,你还要跟我要聘礼吧?天啦……”情急之下,连连咳嗽。
桑小妹脸上笑容也顿时没了踪影,轻轻咬着嘴唇。
黄芹眼珠一转,朝左少阳眨眨眼,道:“我猜着了,左公子是怕婆婆将来又反悔,要不……”
桑母立即会意,挣扎着道:“快!小妹她爹,快写一张文契,写明了……,我们愿意把小妹嫁给左公子为妻,聘礼一文不要!全部……,全部冲抵欠债!我画押,在座的……,在座的各位,麻烦给老婆子,做个证!”
左贵老爹轻咳一声,捋着胡须慢慢走了过来:“桑家媳妇,有句话老朽得说在前头,小儿左忠,将来娶妻之后,纳谁为妾,老朽不予干涉,但是,他的妻子,只能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的闺女。须得说明在先,免得将来纷争。”
桑母水肿病沉重,哼哼唧唧十分难受,苦笑道:“这个老身已有耳闻,不劳叮嘱……,小妹若没福气做左家儿媳,做妾也无妨的……,当初金玉堂那姓朱的老死鬼,不也是准备把小妹接过门做妾的吗?只要小妹答应,都行啊……”眼望着桑小妹:“死蹄子,这会子说句话啊,想看着你娘活活病死啊?”
桑小妹脸上还挂着泪花,嘴角却有了羞涩甜蜜而欣喜的笑容,瞟了左少阳一眼,点点头,低低的声音道:“我跟左公子说过了……,我不在乎名份的……”
桑老爹满脸是笑:“成了!左公子,都说妥了!我这就写下文契!”不由分说,快步走到左贵老爹看病的长条几案旁,提笔蘸了蘸墨,在一张写处方的白纸上写了一份文契,拿起来念了一遍,然后端着墨来到床边,让桑母盖了掌印。递给左少阳:“左公子,都弄好了,你就赶紧给你伯母治病吧,治好病了就成亲!”
左少阳没接,旁边的黄芹忙帮他接了过来,折好了放在他怀里,喜滋滋捅了左少阳一下:“喂,高兴傻了?赶紧的呀!”
左少阳苦笑:“你们都想拧了,我不是这意思!伯母的病,我真的没办法治!伯母这病,真的太重了,我治不好的……”
薛郎中也捋着胡须过来,低声在左少阳耳边道:“左公子,先前你跟桑家嫂子说,桑家老婶子这病,先从头发肿,是逆证,可能脱变为死证,桑家嫂子都跟老朽说了,老朽开始不以为然,后来果然脱变,才觉公子医术高明,已经洞察先机,所以,才建议送到贵堂医治。病情危重,左公子既能预测此病前景,必有诊疗良策。还请救她一救吧。”
这声音虽然低,但是旁边的桑家人都听见了,都可怜巴巴望着他。桑老爹道:“瞿老太爷都快死了,你都给治好了,你伯母这病一定能治好的。薛郎中都说了,你肯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