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的叛军之所以能得以顺利招安,而且换取了很满意的招安条件,全得益于左少阳发现了那封信,要不然,两边都误会,继续僵持下去,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冯立从心里还是很感激左少阳的。说话也很客气。
左少阳说明来意,要求把自己田地的稻种全部交给自己,单独播种。原因很简单,——耕地翻耕深度不够,粮食会减产,这怪不得兵士,因为他们翻耕用的是兵刃,而不是专门的农具,自己要找人单独再耕种一遍,然后再播种下去。
当时大将军给左少阳礼单的时候,左少阳他们没有念出来,冯立等人虽然在座,却不知道礼单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也就不知道上面已经有五十斗稻种。现在再领稻种,等于是重复给了。冯立听他说得有理,当即同意,让传令兵跟着左少阳一起去找那部分田地负责耕种的军校,传达冯立的命令,将左少阳所说的靠近荒坡的二十亩地的稻种全部转交给左少阳自己播种。
等左少阳他们找到负责的校尉,传达了冯立的命令,领到了稻种,这些稻种等于是凭白得的。左少阳很高兴。
回到老宅,已经傍晚时分了。
外出领粥的人已经陆续回来了,都是喜忧参半,一问得知,官军发放的粥,也是野菜粥,而且野菜占大部分,里面的米很少,稀得可以照见人影,用勺子捞一下,野菜倒是有小半碗,就看不见几颗米的。饶是如此,饥民们已经相当满意,不管怎样,一天两顿这样的粥,勉强可以维持生命了。
由于只有去排队领粥的人才能领,不许代别人领粥,所以,没能给留守家里的几个老人都没有。梁氏马上跟白芷寒一起熬粥给这几位留守老人包括残废了的倪二吃。
这时,出去打听情况的余掌柜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笑吟吟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叫道:“喜讯啊!朝廷卖粮了!”
“卖粮?”左少阳很奇怪,先前他参加会议时,大将军明明说的是将粮食分给饥民赈灾,怎么成了卖粮了呢?忙问道:“谁说的?”
“告示都贴出来了,明天晨时开始卖粮!只不过,每人每次限购一斗,每斗四贯钱。而且,两天后赈灾放粥就停止了。”
四贯钱一斗,已经比站前贵了十倍!很显然,这只是给有钱人预备的,这么高的粮价,也不怕人囤积。所以没有限制粮食买卖的禁售令措施。
但是,广大老百姓买不起,放粥也两天后停止,那老百姓恐怕就只能逃荒去了!当初给大将军献计放兵士帮着翻耕播种,而百姓没有粮食就留不下来,田地没有人中耕灌溉管理,就不会有什么收成!
左少阳很气愤,拔脚就想去找欧阳刺史质问,可是马上又站住了,自己一个平头百姓,虽然有大将军封为什么“拥军楷模”却不是官吏,有什么资格质问人家堂堂刺史?搞不到惹他生气,还给自己弄个什么罪名就惨了,得另想办法。
左少阳跑到清风寺门外插了一根树枝,约见萧芸飞。
不一会,萧芸飞便出现在他后花园小阁楼里,好象从地下钻出来的似的:“今天一天都见你在忙,连饭都忘了来蹭了,我也没吃,一起吃?边吃边聊如何?”
“好!”左少阳跟着萧芸飞来到清风寺后面河边的二层楼小楼上。萧芸飞让黄婆送上饭菜,又是一桌很精致的菜肴,自然,又给左贵和梁氏预备了一篮子饭菜。
喝了一杯酒之后,萧芸飞道:“说罢,要我帮你做什么?”
左少阳便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压低了声音道:“你帮我想想办法,有没有合适的办法,让欧阳刺史改变主意,至少把粮价降下来,四贯一斗,百姓买不起的。”
萧芸飞笑了笑,道:“你觉得多少钱一斗,一般的老百姓买得起呢?”
这话把左少阳给问住了,战前一斗米三百六十文,大部分的老百姓都买不起,而只能靠地里收获的粮食,加上野菜度曰。
左少阳道:“如果能赊粮就好了,将来地里有了收成再还,可以适当收一些利息。现在赊一斗,将来还个一斗一升,饥民就能留下来,朝廷也可以有了收入。”
萧芸飞愣了一下,赞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有钱的花钱买,没钱的赊购,挺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