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本想说她只是个逃难的饥民,能救就救,实在救不了也没办法,犯不着为了她拿你自己的生命冒险,可是她生姓善良,这样的话心里想了,却说不出口,着急地拉着儿子的手不放,望着左贵道:“老爷,你说说忠儿啊!”
左贵也是这样想的,却也不好明说,只能含含糊糊道:“忠儿,咱们尽力而为就行了,没必要……”
“能采到药救命却不采,不能算是尽力了呀!”
左贵顿时语塞。想了想,道:“要不行,我去采吧,你说什么药就行了。”
左少阳苦笑:“有几味药是不常用的新药,爹你也不知道的,我又画不出来,说不清楚,必须自己去了才知道。”
“这样啊……”左贵老爹也傻眼了。
梁氏却还是不放手,上次儿子出去上前线救伤员,差点死了,这次再不能让他出去冒险。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阻止,急得直掉眼泪。
左少阳知道,要想说服母亲同意自己出城采药,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便道:“娘,这次采药,除了给草儿姑娘解毒的药之外,还有几味药是给巧儿姑娘疗伤的,我担心她的伤口有可能进一步恶化,所以要尽快找到这几味药给她治疗。不然,可能会有危险!”
乔巧儿是儿媳妇的候选人之一,梁氏一听有些为难了,道:“你不是给巧儿姑娘用了药了吗?”
“那个药是替代用药,是没有这几味药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暂时用的,我担心效果不好,一旦伤口恶化,巧儿姑娘就有可能没命!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这几味药。”
梁氏道:“这药……,真的这么急吗?”
左少阳苦笑:“娘,我对自己的命还是看得很重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冒这个险。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在前面鬼谷岭一带,来去也就一个多时辰,不去别的地方,能采到就采,采不到我们就回来。”
“这个……”梁氏望着左贵,等他拿主意。
左贵听说其中有药是给巧儿疗伤的,也觉得不让儿子去不行,捋着胡须道:“上山采药爬坡上坎的,你的腿伤……”
左少阳笑道:“我们就在鬼谷岭,沿着官道去,就在官道旁边小坡上,平路我自己走,陡峭的地方,让佩兰背我就行了。佩兰力气很大的。”
苗佩兰俏脸微红,道:“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左大哥的。”
听他这么说,左贵和梁氏都不好说什么了。左贵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采了就回来,到时候跟看城门的说一声。”
“不行!”梁氏一把抓住了左少阳的手,“现在天都快黑了,天黑了爬山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左少阳只好让步:“那明天一早就去,这总可以了吧?佩兰说了,好多人出城上山挖野菜回来充饥呢。”
“那好,那就请李家大哥陪你们一起去!人多也有个照应。”
“那也行。”左少阳答应了。苗佩兰过去跟李大壮一说,李大壮当即满口答应明早陪他们出城采药。
左少阳跟左贵老两口说这件事的时候,白芷寒一直默默在一旁听着,一直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等他们说完散了,这才抽空低声问左少阳:“少爷,你这么拼命,只为了救这草儿姑娘?”
“嗯,怎么了?”
“她……,她只是个普通的逃难的,跟你非亲非故的……”
左少阳冷笑道:“非亲非故怎么了?非亲非故就可以见死不救?”
白芷寒俏脸一寒,淡淡道:“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现在满大街都是需要救治的逃难的人,你要救,有的是人给你救,想救多少人都有。干嘛非要拿自己的姓命去冒险,单救她一个?”
“你说的没错,现在是有很多人需要救助,从理智的角度来说,我用救草儿的这时间和精力,去街上救助其他将死之人,的确应该能救更多的人,而且没有危险,可是,这草儿我见过,很佩服她小小年纪的气节,所以决定救她,就算没有这一面之缘,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患,躺在药铺里病危了,我能救却不救,于心何忍?”
“救人先顾己,你自己的命都没有了,怎么救人?”
左少阳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放心,我会注意的。能救就救,不能救我也不会勉强。我不会拿自己的姓命开玩笑的。”
白芷寒深深凝视了他一眼,低声道:“但愿你记住你的这句话,你的家人还等着你平安回来!”
“那你呢?”左少阳随口调笑了一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