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死的问题,左贵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左少阳的话,他把铁锅提了起来,爬上去,顺着楼梯下到地窖里,果然,地窖里空荡荡的,堆满地窖的粮袋全部不翼而飞,一点都没剩下。
左贵在墙壁上连着拍了拍,也没发现什么破绽,这才爬了出来,瞧了一眼左少阳,然后满炮制房找寻了一遍,拉门出来,进了厨房,翻箱倒柜到处找,除了米缸里的三斗米之外,还是没一点踪迹。
这可是一百五十斗的粮食,可以堆满半间屋子,如果藏在屋里,不可能找不到。而屋里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果真没有。
左贵进了炮制房,望着梁氏,又盯着左少阳,低低的声音道:“忠儿,这可不能开玩笑,这关系到咱们一家生死的问题,你和你萧大哥你们把粮食藏在哪里了,赶紧告诉我们,还来得及把粮食交上去。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这件事完全出乎意料,梁氏也是紧张得话都说不利落了:“这个……,是啊……,忠儿,你可千万别……,逗笑啊……,可是不能开玩笑的……”
左少阳嘿嘿笑道:“娘,我真没开玩笑,萧大哥自己把粮食运走了,藏在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
左贵突然想起一件事,沉声道:“芷儿呢?芷儿昨晚也睡在炮制房,她知道这件事吗?”
“她不知道,当时萧大哥点了她昏睡穴,她昏睡过去了,整个事情一点不知道。——对了,实话告诉你们,萧大哥会武功,而且相当高,他要藏什么东西不让官军发现,那简直太容易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官军找不到这些粮食。”
梁氏急得都快哭了:“忠儿,要不,你去跟萧大哥说说,求求他,让他把粮食退回了,交给官军吧?啊?”
“娘!他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联系他啊?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没办法找到他的。真的!”
梁氏傻眼了,哆嗦着眼泪簌簌而落,望着左贵:“老爷,这……,这可怎么办啊?”
刚才惊慌一阵之后,左贵老爹冷静了下来,捋着胡须道:“怕什么?有什么怕的?现在已经这样了,反正咱们药铺里又没有超出限量的余粮,官军能把咱们怎么样?”
左少阳的宽慰母亲道:“是啊娘,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反正现在萧大哥也不知道把粮食运到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他,只能这样了,官军只要在咱们药铺找不多超出标准的余粮,就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放心好了。到时候你还是跟芷儿去瞿家呆一会,这边我和爹照料。等官军搜查完了走了,您再回来。
梁氏心里没主意,望着丈夫左贵不知如何是好。
左贵道:“行了,听忠儿的,午后你就跟芷儿去瞿家看看瞿老太爷,顺便在那边坐一会聊聊天。官军也要搜查他们家,你帮忙照应一下。”
梁氏是个热心肠,听了这话,点点头,她主要是昨天看见张铁匠别当街砍头,吓坏了,现在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想着也对,反正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官军也不会把一家人怎么样的,心中稍安。
一家人开门出来,苗佩兰和白芷寒刚才看见左贵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找,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此刻见三人出来,左贵阴着脸,梁氏脸上还有泪水,更是担心,只是左少阳笑吟吟的,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又更觉奇怪。却不方便询问。
左少阳见白芷寒又用锅底黑把脸抹得跟花猫似的,有些好笑,不过她真的容貌太过惊人,若不这样,自己没办法给病人诊病,因为病人都瞧她去了。
左少阳要到留诊病房给伤病员们复诊,白芷寒要过来搀扶,左少阳道:“你也有伤,就算了,还是佩兰搀扶我好了。”
“芷儿是你的奴婢,自然由芷儿搀扶。一只手没事的。”白芷寒坚持用一只手托住了左少阳的腋下。
左少阳只好任由她搀扶,苗佩兰则搀扶他另一边,到了门口,推开药铺门。
左少阳往外一瞧,哇!整个世界一边银白!远处的山坡上,近处的房顶上,树上,大街上,都铺着厚厚的白雪,房檐吊着半尺长的冰凌,地上的积雪足有半尺深!只怕是穿越过来之后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要在往常,沿街的店铺伙计早就出来打扫积雪了,此刻家家户户紧闭房门,没人出来扫雪。
昨天张铁匠被砍头的地方,那一大摊血早已经被积雪覆盖,看不出半点痕迹,街口处,官兵的收粮点还在那里,不时有人提着粮食袋子去卖米。然后唉声叹气地回去。
大街上的官兵不厌其烦地一遍接着一遍地瞧着铜锣叫嚷着,一队队官兵在大街小巷巡逻,盘查每一位经过的行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