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用手指沿着腰椎抚摸,果然发现腰椎不对劲,估计是骨折了,后腰的血槽有点深,片刻便把他的手掌全染上了鲜血。必须进行伤口处理,否则流血也会要了他的命。
左少阳拿出金创止血药粉瓶子,到了一些在他后背伤口上,取了一张三角止血纱布,将后背伤口包扎了。回头对白芷寒道:“招呼民壮来抬人!”
白芷寒立刻大声呼叫远处的民壮。
两个民壮提着担架跑了过来,左少阳道:“不行,他是腰椎受伤,不能用软担架,必须用门板之类硬的!”
一个民壮急忙回头喊道:“门板!快把门板送上来。”
又有两个民壮扛着门板跑来了。
这时,远处又有人叫道:“民壮!快来抬人!”却原来是随后上来的几个随军郎中也已经进入阵地,开始抢救伤员了。
左少阳把那伤员的外衣扯过来,揉成团,递给白芷寒道:“等一会我们把伤员放上门板,你就把这衣服团放在他的腰下,把腰部垫高,明白吗?”
白芷寒点点头,接过揉成团的外衣等着。
左少阳跪在伤员身边,两手稳稳托住伤员的臀部,对另那两个民壮道:“你们两抱住肩部和腿部,咱们三人一起把他抬起来,注意一定要平平的,不能乱动!然后平平地放在门板上!”
两个民壮忙答应了,三人抱好这伤员,左少阳喊口令一起用力,将伤员平稳地抬了起来,放在了门板上,白芷寒瞅准机会,把衣服团垫在了伤员的后腰部。
左少阳道:“有没有绳子?”
两个民壮摇摇头。
左少阳道:“以后抬门板来救人,一定要带上绳索或者布带,好固定伤员,明白吗?——现在去死人身上取下腰带,把伤员身子捆在门板上,然后抬走!”
两个民壮忙答应了,忙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找腰带。
左少阳举着火把继续寻找伤员。地上有一些带着红丝带的叛军伤兵,也在哀求救命,本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应该救,但那是在有空余时间的时候,敌我都有伤兵等着救援,自然先救自己人。
走没多远,他便看见一个脖子上没有红丝带的官兵,也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蜷缩在地上,两手死死掐着受伤的大腿,痛苦地呻吟着。
左少阳蹲下问道:“我是随军郎中,你哪里受伤了?”
“腿!我的腿被砍了一刀……”
这声音十分孱弱,左少阳伸手朝他紧紧掐着的大腿处摸去,着手处一片粘稠的湿滑。将火把凑近一瞧,只见一条右腿已经成了血葫芦一般,裤子全部被鲜血湿透了,连地上都是一大摊的鲜血。
左少阳心头一沉,拿火把照了照他的脸,见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摸摸手心,冰冷如铁,鼻翼不停煽动,张着嘴喘着粗气,眼神已经涣散。——病人已经出现严重休克症状,必须立即止血,否则,只怕姓命不保!
左少阳将火把递给旁边的白芷寒,从急救箱里取出剪子,快速剪开伤兵受伤大腿的裤子,只见伤员大腿处,长长的一道血口子,裂开了,跟一张血盆大口一般!鲜血咕咕外冒,但是,流速已经比较缓慢了。
左少阳更是心惊,这是血流过多的征象,他急忙掀开急救箱里取出一根止血带,对那伤员道:“把手放开,我帮你止血!”
那小伙子慢慢放开了手,全身如烂泥一般软软瘫在哪里,嘴里孱弱地呢喃着喊道:“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左少阳用止血带将伤口上部死死捆扎之后,立刻取出止血钳,拔开伤口寻找血管。这伤口很宽大,是被横着砍了一刀,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腿部肌肉都被砍开了,但是,由于流血过多,血管已经萎缩,退进了伤口断层里,而光线又不好,一时无法找到血管。
左少阳把牙一咬,将左手伸入伤口里摸索,凭着自己的印象,终于找到了那萎缩的动脉血管,揪住扯了出来,用止血钳钳住扯出,对白芷寒道:“快!拿一根桑麻线把血管捆住!”
白芷寒将手中火把递给苗佩兰,很快从急救箱里取出一根桑麻线,将左少阳止血钳夹着的血管绑扎住。
左少阳伸手去找其他血管,便在这时,就听白芷寒望着这伤员直愣愣望着夜空的双眼,轻声道:“少爷,不用救了,他已经死了……”
左少阳一惊,忙转身过去,捧起他的头,果然两眼圆睁已经固定,瞳孔已经散大了,摸了摸颈动脉,已经没了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