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给他们开了药,又叮嘱了注意事项,让他们定期回来换药。那四个伤兵感激不已,相互搀扶着告辞走了。
梁氏已经做好了饭,依旧是黑面馍馍,给了那腿骨受伤的伤兵两个馍馍,一碗咸菜汤,让他先吃着。那伤兵是个半大的孩子,眼看战友都走了,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腿骨又断了,不敢乱动,躺在床上很有些伤心,肚子也早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见梁氏送了热腾腾的馍和汤菜,感动的眼圈都红了,想说声谢谢,却哽咽得说不出来。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因为苗家一家人在旁,左贵夫妻不好说话,只能蒙头吃饭。左少阳见老爹左贵阴着脸心事重重的,知道肯定是为自己与瞿家婚事的事,故意装着不知道,埋头吃饭。
正吃着饭,侯普和茴香来了。
梁氏忙招呼他们坐下吃饭,两人说已经吃过了,这一曰敌军攻打合州,两人都担心这边,所以抽空过来瞧瞧。
梁氏也正为儿子的事情没主意,见他们来,正和自己的心意,端着饭碗把两口子叫到屋里,关上门嘀嘀咕咕说话。
吃完饭之后,苗佩兰抢着洗碗收拾屋子,左贵阴着脸对左少阳道:“你到屋里来,为父有话要问你。”
左少阳跟着左贵进了他们的卧室。屋里,侯普和茴香正在跟梁氏说话,见他进来,茴香迎了上来把左少阳拉倒自己身边坐下,埋怨道:“弟,你傻了?爹娘给你说了瞿家外孙女白姑娘做媳妇你咋不要哩?那白姑娘我见过,天生丽质,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的相貌,又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与咱们家刚好般配,多好的婚事啊,你咋一口回绝了?”
左少阳扫了他们一眼,道:“光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她这人自以为是,根本看不起我,说我没有医德,趁人之危。而且,眼高于顶,好象全世界的人都要围着她转似的,看着就烦。”
“这都是误会嘛!”茴香道,“她外祖母过来跟娘解释了,这都是误会,可以解释得通的。”
“我不这样认为。”左少阳摇头道,“反正我跟她没感觉,说不到一块去。——总之一句话,我不愿意娶她为妻!”
左贵老爹怒道:“这么好的媳妇你还不满意,你想要什么样的?莫非你真想娶公主郡主不成?”
左少阳一听便知道,肯定是瞿老太太把自己的话告诉了他们,淡淡一笑:“娶公主郡主又怎么了?千里姻缘一线牵,说不定我的姻缘就牵到公主郡主那里去也未可知!”
侯普笑道:“那倒是,大郎说得没错,我倒觉得,大郎既然看不上,这门亲还是不要结的好,免得将来过不到一起有得架吵。”
左贵向来对这女婿的话都很看重的,听他说话偏向儿子,加上现在左贵已经知道,儿子左少阳的医术远比自己高明,对左少阳也更加看重,这种心理下,他自然没法太专横了,便把语气也放缓了些:“可是,这都说好了的呀。我们悔婚总不太好吧?”
左少阳淡淡一笑:“她们正巴不得呢。二老放心,他们也就是做个姿态罢了,等他们老爷子病一好,这件事铁定就此了结!”
梁氏总也舍不得这门亲,陪笑道:“咱们也别说死,先把婚定了,你们慢慢相处,反正都是隔壁邻居的,经常在一起也方便……”
“不必了,这样的女人,我连培养感情的愿望都没有,希望二老能理解我的心情,也请放心,我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的,我相信我有能力给你们娶到一房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左家的香火不会在我这中断。”
这句话如果是在几天前左少阳这么说了,左贵铁定要呵斥讥讽,但是连续几件病案,特别是今天治疗几个受伤兵士,左少阳展现的外科新药和新技术,让左贵真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现在左少阳说出这种话来,左贵已经差不多信了,所以也不动怒,只是长叹一声,摇摇头:“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吧!”
听左贵都这么说了,梁氏等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梁氏道:“那等一会我去给她们说一声,这婚事就此作罢。对了,顺便把那大半棵人参退回来。”
梁氏心想,这老山参可是娶儿媳妇用的,既然白姑娘不能做儿媳妇,这聘礼自然是要退回来,找新儿媳妇还要用的。
左少阳想转开话题,便故作轻松问姐夫侯普道:“今天我在城楼上,见叛军好象并没有下死力攻打合州,他们数万之众,城中参与防守的兵士我看也就两三千人,而我们城墙也不怎么高大牢固,真要强攻,完全可以攻下来。可是我看他们只是在下面摇旗呐喊的多,往上射箭的多,真正强攻上城的却很少。真是奇怪。”
侯普笑道:“是吗?我这一天都守在衙门里,县太老爷说了,让我们守衙门,所以没到城楼上,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
茴香忙对左少阳道:“你怎么跑到城上去了?刀剑不长眼,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便在这时,就听到外面轰隆轰隆的声音由远处传来,很快便到了近前,连地面都在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