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慢慢把被子交到妞手上,妞捧在手心,一点点移近自己的胸前,贴在自己的胸口,目不转晴地盯着孩子。房里静得针落地声可闻。
妞把自己的脸轻轻贴在孩子脸上,清清楚楚地说,“娘的小家伙。”
强子再也忍不住,伸手去夺被子,妞没有防备,被强子一把夺去,惊叫着,“小家伙。”
扑过来抢被子,“我看看,再看看。”
强子用力拉妞的手,“得送回去。”
妞急了,我看,我看。不顾自己正在输血,用力抢被子,两人撕扯间,被子散落,孩子直直向下坠去,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强子傻了,妞尖叫一声,从床上滚下地,扯倒了输血的架子,针头从胳膊上掉出来,血象一条红色的小蛇样,沿着手掌往下流,妞光着下身,血沿着双腿流到地上。
王长义和乐子大惊,前不是后不是,乐子大叫,“医生!”,跑出去了。强子才惊醒过来,上前抱起妞,妞只把孩子用双手捧起,紧紧搂在胸口,眼中散落着陌生的惊恐。
第二部 第二十四章 惊喜
强子把妞抱到床上,盖好被子,瘫坐在凳子上。
妞的眼睛里再没了影象,只紧紧的把孩子贴在自己胸口,其余的一切全都和她无关。
护士再给妞扎液,给她擦下身的血,医生来拿妞搂的孩子,拉不动,强子摆摆手说,让她抱着吧。
妞两个小时,眼也没眨一下,乐子买来饭,强子喂妞,妞嘴角不动。强子说,你们都回去吧,这儿有我行了,王长义说有事往厂里打电话,我们随时到。
两人出去,正碰到院门口转悠的孬子,愣了愣说,你在这儿干啥,孬子说,嫂子没事吧,还用输血不,输我的。
乐子说嫂子还好,孩子保不住了,唉,老天爷专灭瞎家雀。
夜来时,护士来给量体温,瞧着妞呆呆的脸色,冲强子说,病人受刺激了,你们在这住两天,转到神经科吧。掀开被子时,护士一声尖叫,强子象坐弹簧上一样跳起来。
护士跑着喊医生,强子扑过来看时,孩子的小身子脸对着妞的胸口,被妞两只胳膊紧紧搂在胸前,胸前的衬衣上,一片血迹,强子慌了,使劲拉妞的胳膊,妞胳膊麻木了,看似紧紧地,被强子一拉就开了落在身侧。强子把孩子从妞身上推下去,掀开妞的衬衣,雪白的胸上,一片模糊的血迹,强子急忙用手抹着,此刻医生们奔过来,吩咐护士拿棉球擦净。
医生嘀咕,没伤啊,护士趁机把孩子从被里扯出来。
一声小猫样微弱的婴啼,护土几乎是顺手把孩子扔在床上,接下来又一声,房里的所有人都象被孙悟空的定身法定住一般,呆愣了。
强子的心似停了,又似快得没了章法。
还是医生反应快,说,孩子,孩子活了,快把孩子放平。
护士把孩子翻过身来,大家才看清孩子嘴上鼻子上全是血迹,但小脸却不再青白,嫩白里透着红润,小眉皱着,小手和小脚一刻比一刻动得有力,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天啊,强子看向妞,妞啥时候坐起来了,一脸惊喜,眼睛竟然煜煜生光,和刚刚相比,仿佛是一个冰冻的人酥醒一样。
医生护土也兴奋着,忙着给孩子擦脸给孩子检查,给孩子喂点白水。
妞眼不眨地随着医生护士手里的孩子转动,强子有想跑到野地里狂吼的冲动,操他妈的八辈儿祖宗,这是啥事儿啊!
当孩子再一次被送到妞的手中后,妞足足盯了那个小小的人儿几十分钟,医生原跟妞说,后只跟强子说,孩子弱,最好送保婴室,病人怕是没奶,孩子也没力气吸,你今晚先吸吸,要不出奶,明天赶紧买奶粉去,注意病人要好好休息,不能老抱着孩子不动,下午闹又出很多血,明天还得输三个。
强子一一点头,只说,孩子别送保婴室了。
强子把妞放倒,把孩子放到她身侧让她搂着。说,合眼睡会儿,妞冲强子笑,不困,再去眼不眨地看孩子,强子说,孩子睡了,你也睡,妞说,多好看。
孩子一哭,妞就急着起身,强子说,葫芦瓢歪着长小孩子哭着长,孩子哭是长劲儿,好事儿,你睡你的。
妞不睡,这一夜,两人没合过眼,妞看孩子看脖子酸了,就看看强子,看着强子笑,看着孩子笑,强子看妞看累了,就看看孩子,强子发现,孩子的哭声居然比唱歌还好听,就是让人着急。
窗口渐亮时,孩子再一次哭起来,这次居然哭个没完没了,妞把孩子抱在怀里,笨拙地摇着,强子心急,孩子肯定是饿了。
想起医生的话,去倒一点水,用小勺子沾一点,贴在嘴边试试不热了,喂到孩子小嘴中。
孩子根本不理,闭着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妞额上的汗珠晶莹发亮。
强子去叫医生,医生说,让孩子吃吃奶,强子说哪儿有啊,医生说不是先让你吸吸吗?孩子不足月,没劲儿吸不出来,如果明天还没奶,再想办法。
这个换班的医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强子想着下午医生告诉的,妞有奶水的可能性不大,但总得试试。
妞不情愿地把孩子交给强子,强子说你躺下,给孩子喂喂奶。
孩子的小嘴贴上妞的乳投,立刻停了哭声,小嘴一呶一呶吮了起来。太神奇了,这小家伙居然还啧啧地弄出了声音。
妞只觉自己的奶子麻麻酥酥的,还有点疼,心和奶子一样涨着。
孩子小小的额头上,有细细的一层汗,然后叼着乳投睡着了,强子撤手奶头从孩子嘴里滑出来,孩子又急急地叼住吮着。
强子终于把孩子放好,给妞整理衣服时,才发现妞另一个乳上的五个红肿的牙痕。
强子愣了,看着妞,妞满脸的光辉,看着臂弯里的孩子。
天亮时,护士来给大人孩子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