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育见多识广,刘修机端百出,槐纵派来的使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说几句话,原本嚣张的气焰就熄了,本想趾高气扬的要求换质,现在却只能好言相求。
夏育根本不理他,他是真的无所谓,有风雪和风裂在手上,他就不怕槐纵跑了,毛宗对他来说不重要,虽然嘴上不能这么说,可是他心里就这是么想的。他一口回绝了槐纵要求两个换两个的要求,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刘修,他对换质的兴趣显然也不高,使者一开口,他就冷笑了一声,再也没兴趣和他说一句话,就好象听到了一句笑话一样。
鲜卑使者虽然没有他们狡猾,但是他还是突破口在哪,他强作镇静的冷笑一声,用眼睛的余光盯着毛嫱既然你们没一点交换的兴趣,那我们只好把那几个人杀了。说起来,我们虽然夺回不少牛羊,可却没兴趣养闲人。”
夏育翻翻眼睛,直接起身离开了大堂,刘修撇撇嘴,起身也要走,刚走一步,一直还表现得比较沉稳的卢敏撑不住了,伸手拉住他德然,你等等。”
“等?”刘修背着那使者,冲着卢敏直使眼色,心道你这个呆书生,小舅子被抓,你就急了,你不我心上人也被人抓了呢?“事情还多呢,我哪有跟他在这儿闲扯。”
卢敏见他挤眼睛,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做不到和刘修一样不动声色,只好强笑着说道你别急着走啊,再谈谈,看看交换比较可行。”
“交换?”刘修侧过身子,偏着头上下打量了那虽然脸上没表情,眼珠却不停的乱动的使者,挠了挠眉梢你先出去喝口水,让我们商量一下?”
使者绷紧的身子明显松了一下,点点头,不痛快的说了一声“也好”,刘修招手让蓝兰把他带了出去。直到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这才开口说道你看不出来,校尉大人对换人根本没兴趣。”
“我他没兴趣。”卢敏没好气的说道那又不是他们家的亲人。这个武夫,你还不吗,他就想着立功,只想着升官发财,只要他不死,他才不关心呢。不,他就是死了,恐怕也未必在意。”
刘修苦笑一声,心道师兄你这可有点没风度了。毛嫱见了,连忙说道德然,这件事还得你帮忙,风雪fù_nǚ都是你抓的,只有你开口要换人,校尉大人不好拒绝。”她看刘修好象不太积极,又连忙说道你不是喜欢阿楚吗?你这次把她救出来,她就欠你一条命,还有不好商量的?”
“他喜欢阿楚姑娘?”卢敏愣了一下,瞪着刘修那你刚才还说不熟?”
“我确实不太熟。”刘修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的对毛嫱说道你不是说她家要把她送进宫里吗,这会儿又说好商量了。”
“这……”毛嫱一时语塞,又急又怒,胀红了脸。
刘修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嘴唇,皱着眉头想了想,“要想把他们换,你们不能表现得太心急,不?”
卢敏和毛嫱眼巴巴的看着他,连连点头。刘修郁闷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后堂,夏育正在堂下喝水,一看到刘修,笑了一声你想换?”
“我想用风雪换回两个人。”刘修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夏育沉吟片刻这样好吗不跳字。
“应该有可能。”刘修关节捏得啪啪响,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论如何,不能放风裂,这个人可比窦归还要危险。至于风雪,放她,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做点事。”
“哦?”夏育的眼睛亮了,定定的看着刘修,刘修凑近他,轻声说了两句。夏育连连点头,赞赏的看着刘修德然,你果然是机智百出。”
“大人过奖。”刘修见他应了,回到前堂,叫来了那个使者,把要用风雪一人交换毛宗和王楚两个人的决定说了一下,那个使者还没来得及,他又抢先说道告诉你家王子,这两个人份量太低,最多只抵得上风雪姑娘一个人,你们要是愿意换,那我们就换,如果不愿意,那就拉倒。当然了,你们王子如果觉得不值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个让步,只把那个年轻人换就行,那个女子你们就留下吧,给你们王子当王妃也不。”
使者哑口无言,连争辩的勇气都没有了,拱拱手,转头就走。
“你真舍得把阿楚留给鲜卑人?”
“舍不得,可是正因为舍不得,我更要说舍得。”刘修挠了挠头,又说了一句,既像是在对毛嫱说,又像是安慰槐纵不可能我喜欢她,我如果太在意她,只会让槐纵生疑。那个胡狗可不是好相与的,上次被我就敲断了两条腿还跑了,这次又这么快就击溃了蹋顿,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毛嫱想了想,觉得刘修说的有道理,刘修对王楚有好感只有她和刘修两人,王楚一点也不知情,毛宗也不,槐纵应该想不到这个女子其实也很重要。太急了,反而容易让槐纵看出问题。
刘修出了校尉府,直接来到了地牢。风雪缩在风裂的怀里,正由风裂用手给她梳理好些天没洗而又脏又乱的头发,一听到脚步声,他们眯起了眼睛,招起手挡住光,看着刘修从阳光中一步步走来,心里却越来越暗。
“槐纵抓住了我们几个人,要换你们。”刘修背着手,淡淡的说道我们只同意换你们其中的一个,你们看看,应该换谁比较合适。”
风裂无声的一笑你敢让我出去吗不跳字。
“有不敢?”刘修虽然被风裂一口道破了心思,却不露出一丝破绽,他来回走了两步,又停在风裂面前说道你以为我怕你?你是我的俘虏,我怕你?不瞒你说,窦归才是我最担心的人,而他的脑袋,刚刚被我挂在了城头上。”
风裂愕然,他从看守他们的人兴奋的表情中已经猜到汉人打了胜仗,却不这个胜利是如此巨大,窦归居然战死了。他有些不太的看看刘修,刘修迎着他惊讶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我不骗你,千真万确。”
风裂的心沉了下去,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窦归死了对鲜卑人意味着,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摆在槐纵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立刻撤退,一是继续攻城,后一条路是死路,但无疑却是槐纵最可能选择的路——因为风雪和他都在城里,特别是风雪。
的未婚妻被人抢走了如果不能夺,是一件奇耻大辱,骄傲如槐纵,无论如何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看看面目憔悴的风雪,沉默了半晌阿雪,你走吧。”
风雪看着他灰暗的脸,张了张嘴,不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