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闻声转身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乞婆子,正一只手拄着根破木棍,另一只手拿着只破陶碗,佝偻着身子,向自己伸手行乞。
不待来兴儿开口,睦王府的门房已走府门内迈步走了出来,挺腰叠肚地指着那乞婆骂道:“哪儿冒出来的脏婆子,也不睁开你的眼睛瞧瞧,这是你要饭的地方吗?还不快滚。”
那乞婆却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用乞求的目光盯着来兴儿,继续央求道:“少年人,一看你就是个心善之人,不像那只肥狗,只会仗着主子的势欺负老婆子。随便赏个一文、两文的,老婆子便可活到明天啦。”
来兴儿听她说得可怜,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今儿一早出门走得急,身上不曾带有一文小钱,不免心生歉意,无奈地冲那乞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身上没带着钱。
谁料那乞婆却缠上了来兴儿,抬起头冲来兴儿呲牙一笑,露出两行洁白整齐的牙齿,说道:“少爷家想必离此不远,老婆子左右无事,就跟着少爷回家讨个赏吧。”
来兴儿听了这话,登时疑心大起,定睛凝神将这乞婆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只觉这乞婆脸上虽沾满了灰尘,浑身上下肮脏不堪,但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闪现出一道精光,分明是个体格强健,精气神十足之人。他一时难以分辨出这乞婆是友是敌,心里暗自打着主意,嘴里却假意应承道:“老人家偌大年纪,当街行乞也实属不易,如不嫌路远的话,就请随在下回家中取些吃食,也好叫你糊口度日。”说着,向睦王府的门房打声招呼,转身便走。
那乞婆听到来兴儿愿带她回家赠她些吃食,立马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跟在来兴儿身后向东阳郡王府走去。
来兴儿既已瞧出这乞婆来历可疑,遂有意捡那背街小巷引着她走,待拐至一条偏僻小巷之中,来兴儿见左右无人,趁那乞婆只顾埋着头向前走,倏地使出无影步法,悄没声地转至乞婆身手,伸手就扣向乞婆的锁骨,意图一举将她拿下,好生讯问她的真实身份,为何缠着自己不放。
就在来兴儿伸出的那只手堪堪触到那乞婆的一瞬间,来兴儿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未及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得手,就觉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已被人死死地抓在了掌中,稍稍用力一扭,来兴儿登时疼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你到底是何人?我与你有何仇怨?”来兴儿懊恼之下,犹不肯向对方低头,涨红着脸向乞婆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