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黄头一下扑空,自是不甘心,掉过头张着大嘴又向来兴儿猛扑了过来。
“小黄,不得对客人无礼!”院中传来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小黄听到这声音,登时变得乖巧了许多,摇动着尾巴,撒着欢儿奔回了院内。
来兴儿方才听小男孩说起过他的阿母,此时听院中说话人的口气,知道是这座庭院的主人出来了,遂抬手整了整衣衫,肃立在门前恭候着主人出门。
头一个走出院门的依然是那个小男孩儿,他一见到院门外站立的只有来兴儿一个人,并没有那个肩扛死尸的壮实少年,暗自松下一口气来,回头冲院内叫道:“阿母,门外站的这人还算和气,瞧着也不像是歹人......”
他话未说完,就听他母亲说道:“你个小鬼头,小小年纪,单凭相貌就能瞧出人的好歹来?你阿爹的相人之术恐怕你还得好好学上几年呢。”
来兴儿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女子从院内走了出来。她乍看到来兴儿,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暗自赞道:“此子形容端的不凡。”心里如此想着,来到来兴儿面前,抬起单掌,冲来兴儿打了个稽首道:“客人从长安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啊?”
来兴儿看这妇人中身着一袭灰白道袍,却依然难以掩饰住她雍容华贵的气质,又听小男孩儿口口声声唤她阿母,不由得心下猜测道:这妇人一定是位半路出家的大家闺秀,只是不知为何要隐居在终南山中?自从两年前他离开闲厩院,这些年来颇积攒下些历世识人的阅历,一望之下便能瞧出个大概。
“长安不久前沦于吐蕃人之手,尊主人可曾听说过?”
这妇人既为人母,又身穿道袍,来兴儿一时间不知该称呼她为夫人,还是道长,遂用了个折中的称呼。
那妇人听来兴儿开口便言及时事,目光一闪,阴沉下脸,冷冷地应道:“出家人向不过问尘世中事,客人只管讲明来意,不必言及其它。”
来兴儿回过头看了一眼仍站立于麦田另一边的江中石,坦然陈说道:“在下本无意拿尘间俗务来烦扰尊主人,只是这件事与在下等三人前来宝地的目的息息相关,不得不先提及一二。不瞒尊主人说,在下等此来,是为了替一位刚刚辞世的朋友了结夙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