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口谕传到了?”
皇帝似乎不待见王保儿径直跑到后宫来找自己,劈面喝问道。
王保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闪了婉容一眼,才向皇帝禀奏道:“回爷的话,口谕倒是传到了,不过,他再三向小的追问为何不见有册封诏旨,还非要和小的一同进宫来当面向爷谢恩。小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叫丹凤门的禁军暂将他拦在门外,借口小的要先向爷通禀一声,方可请他进来……”
这王保儿惯于见风使舵,论机灵劲儿虽比不上来兴儿,但眼力劲儿却胜过来兴儿十倍。皇帝开口只向他问了一句,他就能从皇帝不快的语气中立马猜测到,皇帝不愿让任何旁人知道自己今天所办的这趟差使,遂在回话中只称他,而不具体明说这个他究竟是谁。
婉容虽然从王保儿的回话中听不出任何端倪,但皇帝却听懂了,他暗赞王保儿还算懂事,没在言语中泄露了天机,便把语调放缓,吩咐道:“你这就出宫告诉他,朕酒醉未醒,贵妃娘娘有话,请他明日再入宫晋见。他如不肯走的话,你不妨以你个人的名义递个消息给他,说朕三日后要大封诸子为王,他的册封诏旨会在彼时一并下给他,要他安心朝务就是,不必急在这一时。”
王保儿麻利地答应一声,连气都没敢多喘一口,转身一溜烟地就跑了。
王保儿这一来一去,他和皇帝之间的一问一答,几乎没有半点儿的停滞和多余,婉容还没有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个头绪来,王保儿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爱妃,朕明白你的心意。”皇帝不容婉容对他和王保儿的对话多加思忖,便顺着王保儿来之前的话题劝道,“朕这么做,实是已为你们mǔ_zǐ做了打算。吉祥才仅两岁,一旦和哥哥们一样封做了王,他人都将立即就藩,总不好只留下他一人在京吧。而若遣他赴藩,两岁的娃儿,你舍得要他离了身边?放心吧,朕将来一定会加恩于他,断不致叫他受委屈的。”
婉容听皇帝只肯给她个空头许诺,而不肯回心转意,此番就将吉祥同其他各位年长的皇子一并封王,心下自不甘心,意欲再替儿子争辩两句,只听皇帝又说道:“朕竟想不到堂堂三品大员,皇室外戚之家,眼下光景如此艰难,还要指靠着爱妃从宫中接济着才能勉强度日。这么着吧。朕打算要吴弼兼任京兆尹一职,他又掌管着羽林卫,恐怕一时之间两头难以兼顾。你哥哥独孤浑身上还没功名吧?”
婉容心中一喜,忙点了点头。
“那就让他和暄儿的兄弟景昭一道到京兆府协助吴弼办差吧。朕要吏部明日就颁下敕令,赐二人千牛备身职衔,实则在吴弼手下办差。这样一来,你哥哥有了这份差使在身,家里境况或可有所改观……”
虽然没能为儿子争下一个王爵,却意外地替哥哥挣下了一个五品的禁军职衔和堪称一等一的一分肥差,婉容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