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来,冲来兴儿挥了挥手,吩咐道:“快去,请钦差进府,老夫就在此处接旨。”
来兴儿遵命来至晋国公府门外,一眼看到奉旨前来的宫使不是别人,原来是王保儿。那王保儿见来兴儿竟然出现在李进忠的府院之中,也吃了一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兴儿不想和他多费一句口舌,只将身向旁一侧,伸手向内做了个相让的姿势,淡淡地说道:“李大人请宫使大人入府相见。”
王保儿讨了个没趣儿,狠狠地盯了来兴儿一眼,昂首阔步迈进了晋国公府的大门。
当王保儿带领着四位宫装高髻的宫人跟随在来兴儿身后走至晋国公府书房近前时,却被眼前剑拔弩张的架势唬得一愣,忙冲站立在书房门前的李进忠拱手问道:“大人这是何意啊?”
李进忠抬眼见王保儿身后的四位宫人手中捧着的不像是皇帝赐臣子自尽用的白绫、药酒和短剑,心知自己所料可能有误,遂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今日乍闻叛酋横死的喜讯,老夫颇为感奋。这不,正寻思着纠集府中护卫勤加操演,将来也好为皇上效力啊。”
他这话说得十分牵强,来兴儿听了,肚皮里忍不住暗笑。王保儿自然也听得出李进忠话中有诈,此时他差使在身,不便详问究竟,遂向李进忠说道:“如此就请李大人接旨吧。”
李进忠将王保儿一人让进书房站定,自己面朝他撩衣跪下,沙哑着嗓音大声叫道:“臣李进忠恭请钦差宣旨。”
王保儿面南背北立定,目视前方,扯着公鸭嗓子高声唱道:“圣上口谕,‘尚父’李进忠着封平陆郡王......”
李进忠跪在地上,真真切切地听到王保儿前来宣谕的竟是道册封自己为王的旨意,不由得大感意外,未等王保儿宣毕,就抬头问道:“敢问宫使,皇上既封老夫为王,为何只有口谕,而没有册封诏旨呢?”
王保儿被问得一愣,呆了片刻,方尴尬地笑道:“这个嘛,小的实在不知。不过,小的虽没给大人,不,王爷您带来册封诏旨,但郡王的冠袍印信,可是一样也没落下。”说着,冲那几名宫人一摆手,示意她们将各自手中捧着的诸种郡王该用的物事一并呈上来。
李进忠眼见果真是皇帝册封自己为王,刚刚转悲为喜,心底里仿佛从阴森恐怖的十八层地狱重又回到了人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敞亮和欣喜。可是,当他听到王保儿确实只带来了皇帝的一道口谕时,心头不禁笼上了一层阴影:难道说是因自己是宦者之身,之前从没有过宦者封王的先例,故而只用口谕,不用册封诏旨?
王保儿原本还想着借出这趟喜差的机会,能够从李进忠这儿得些赏赐,眼见自己宣谕已毕,李进忠仍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脸色阴晴不定,又百~万\小!说房门外那两列手持利刃的李府护卫,人人脸上都面无表情,遂彻底打消了趁机捞外快的念头,指挥着随行而来的宫人们将皇上赏下的一应物事摆放在几案上,遂朝李进忠拱手告辞,抬腿就要走。
“宫使且慢,待老夫与你一起入宫面圣谢恩。”
李进忠要当面向皇帝讨要册封诏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