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并不清楚吏部馆舍具体在哪儿,正要向柱儿详细打听,却见他一闪身已回了王府,没奈何只得回头寻思着找个路上的行人打听打听,正独自寻思着低头往前走,迎面差点儿和两个人当头撞在了一起。
“小子,瞧不出你倒还真是个人物!居然在睦王府中一呆就是一整天,到天黑才出来,叫我们兄弟守在门外眼巴巴地竟等了一天!”
两人中一个禁军校尉装束的精瘦汉子不由分说,上前劈手揪住了来兴儿的前襟,瞪着眼说道。
来兴儿天生一副不惧强梁的性子,见来者不善,双手握拳向前,猛击那汉子的面部,同时,身形猛地向后一窜,便挣脱了那汉子揪住自己前襟的手,上下打量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两个不速之客,沉声喝问道:“敢问两位是何许人也?在下与两位素不相识,为何要挡住在下的去路?”
两人中的另一个矮胖子见来兴儿一出手就佯进实退,甩脱了精瘦汉子,生恐两人再要动起手来,伤了和气,忙上前几步拦在两人中间,呵呵笑着冲来兴儿说道:“来掌书莫要误会。我家大人回府后听说来掌书被睦王府的人传了去,特意要我们两个守在王府门外,一俟掌书从王府出来,便请掌书到府与我们大人相见。”
“你们大人?不知是哪一位呀?”来兴儿见这矮胖子身着浅绿色官袍,满脸堆笑,说起话来全不似那精瘦汉子凶巴巴的,遂也将口气缓和了下来。
“我俩都是晋国公府上的差官,倘要认真论说起来,咱们现在还算是同僚呢。”矮胖子边说边走至近前,显得十分亲近地替来兴儿抻抻衣襟,“快随我俩回去吧,大人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李进忠今天一早在府门前见到来兴儿,就如同吃下了一只苍蝇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恶心、腻歪。及至他按时赶到了中书省衙门,召集吴弼、禄光庭等人会商加强京城治安等事宜,借着中途喝茶的空儿有意向吴弼探问起自己府邸周围禁军换防的个中情由,却被吴弼淡淡一笑,只答了句“圣上格外关怀晋国公的安危,特地嘱咐下的差使”,便顾左右而言它,再也不肯多说什么了。
李进忠揣着满腹心事,草草地应付完了公事,随即叫上禄光庭一起打道回了府。
他根本不相信吴弼所说的话是实情。自从来兴儿在他面前提及了九成宫,李进忠就当即立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来兴儿是否已获知其母早已自尽身亡的真相,他对自己而言,就都已成为了一枚弃子。更何况一个多月前在南内皇帝即将处置来兴儿之时,他非但没有真心相救,反而火上浇油,将来兴儿与张氏有瓜葛的那本旧帐重新翻了出来,意欲置他于死地,照此说,说两人之间已形同仇敌也不为过?
现在他已成功地把柳毅师徒逼出了长安,将京兆的治安大权揽入了自己手中,偏偏在这个时候,头上顶着欺君重罪的来兴儿却不可思议地被吴弼派至自己的府门前担任护卫,这难道就是皇帝对自己安危的格外关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