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虽年不及弱冠,却受不得这样肉麻的面谀之词,紧锁双眉答道:“央宗大人此言安出啊?小王何德何能,敢担此妄尊?我朝和亲长公主骤然薨逝,以至两邦和亲大事未竟,小王身为父皇钦命的和亲大使,愧疚犹恐不及,怎当得起央宗大人如此谬赞?”
央宗向李启问道:“殿下两个多月前奉旨出使我吐蕃,可是分道而行?并且为防北燕派人于半路截杀,事先还安排了替身?”
李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央宗大人的意思是说,小王的那位替身代替本王到逻些晋见了贵邦赞普,为小王嬴得了贤名?”
央宗笑而不答,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扮做睦王殿下、说服赞普应下亲事的那位小英雄,得人相助,于长宁长公主死讯传至逻些城的当日便不知所踪。据下官推测,多半是返回了长安。下官今日公事已毕,不便在长安多做逗留,临行前欲再见那位小英雄一面,不知殿下可愿成全?”
李启自幼跟随硕儒大德习学六经诗书,又拜在曾庆则门下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技击之术,可说是文武兼备,自然不免有些年少气盛。
两月前,他与曾庆则离京南行之前,的确听说过父皇担心自己的安危,特意在宫中选定了一位年貌相当的小宦者作为自己的替身,与使团的大队人马一道西行前往逻些,今日听央宗再三地褒赞于彼,不由得心中又是好奇,又夹杂着些争胜之心,遂一口答应了下来。
侍立在李启身旁的柱儿在睦王回京前,就已听说了是来兴儿扮做睦王出使的吐蕃,故而一听到这话,便自告奋勇地向李启请命,要把来兴儿找来见央宗。
来兴儿跟在柱儿身后一跨入睦王府的正殿,只见殿内迎面居中端坐着一位年轻的王爷,端的生的一副好相貌:白净面皮,剑眉凤目,鼻如悬胆,唇似点朱,天生的风流倜傥,自带的雍容气度。
与此同时,李启也在注目打量着来兴儿,心中暗想:瞧这小子身上虽然套着件禁军士卒寻常穿的半褙,举步之间顾盼生姿、却隐隐有几分儒将的风度,果然是个人物!
来兴儿在柱儿的引导下,走至阶前跪倒在地,冲李启拜了三拜,一抬头,这才发现央宗坐在下首,正面目含笑望着自己。他一惊之下,才要侧身向央宗行参见礼,只听李启向央宗问道:“央宗大人欲见的可是此人?”
央宗站起身,欲亲手将来兴儿扶起来,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位小英雄。”
“哦,且报上你的姓名、出身和现下的职分来。”李启有意要挫一挫来兴儿的锐气,并不说免礼、平身,而是冷冷地问道。
来兴儿见这位睦王殿下生得虽一表堂堂,待人却并不平和亲切,只得轻轻挣脱央宗的手,依旧跪着答道:“回禀殿下,小的是犯官来慎行之子,名叫来兴儿,现在羽林卫当差。”
李启心中不解:这小子既然是犯官后代,为何还能入羽林卫当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