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见尚敬身着深绯色锦袍,腰佩金鱼袋,确是高品阶宦官的装束打扮。略感心安,合掌冲尚敬微笑道:“昔日贫僧曾听公主提到过,****设内侍省以掌宫事,任宦者为官,今日一睹内常侍大人风采,殊为有幸,只不知****之中如大人这般做官的宦者有多少人?”他一口流利的汉话,竟远胜于央宗。
尚敬虽对昨日议定的来兴儿继续充作睦王入逻些城面见吐蕃赞普一事心怀忧惧,颇有异议,但事到临头,眼见吐蕃上师骤至,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可寻,也只得硬着头皮帮衬着林树把这场以假充真的戏继续作下去。
他不知贡布也是宦者出身,故有此问,误以为他没见过宦者,抱有好奇之心,遂起身施礼答道:“承上师垂询,内侍省现有差员约两千有余,尚不及前朝的一半,而与咱家品秩相埒者不过四五人而已。”
他执掌东宫内坊多年,见多识广,只言片语,不仅回答了贡布的询问,而且将自已在内侍省所处的地位坦然相告,也无形之中衬托出了睦王的身份贵重。林树听了,嘴角隐隐泛起一丝笑意。
贡布肃然起敬,竟也起身还礼道:“****泱泱大国,文明教化之邦,果然是任能举贤,无所避讳。此次睦王殿下玉趾光临敝邦,又有重臣显宦相伴,****和亲修好之诚意昭然已示,贡布愿尽绵薄之力,助睦王殿下马到成功。”
林树见他谈吐文雅、谦恭有礼且态度友善,略觉欣慰,才要欠身表示谢意,就听厅外有人朗声说道:“小王来迟,劳上师久等了。”紧接着,来兴儿和钱大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贡布循声定睛观瞧,见走进来的这位少年身材颀长、头戴一顶远游冠,身着浅黄色锦袍,腰束玉带,脚蹬云靴,目如点漆,面若桃花,端的仪容俊秀、风度翩翩,不禁心中暗自赞叹:想不到睦王品貌如此出众。
来兴儿听钱大顺说是吐蕃国上师亲自前来迎接,原以为贡布定是一位年高望重的长者,不想只见厅堂里迎面而立的却是位而立之年的中年僧人,他身形枯瘦,面色黧黑,两颊颧骨凸出,目光柔和地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上师,这便是睦王殿下。”林树忙上前为贡布介绍道。
“睦王殿下丰神秀姿,令人一见倾心,贫僧贡布有礼了。”贡布双掌合什,冲着来兴儿深鞠一躬。
来兴儿伸手拦住贡布,笑道:“上师不必多礼,小王年纪轻,承受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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