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恺却笑了出来:“怎么不见你对我有兴趣?”
她眯起眼睛,回头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首先,你,不帅;其次,你,很危险。”
程熙恺无可抑制地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很欢快,瞟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问:“哦?危险?危险的话你还敢大晚上的跟我孤男寡女坐在一起?”
她却是一点都没被吓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我已经被打劫过一次了,现在一无所有,怕什么?再说,你已经结婚了……”
“不怕傅四来找我算账?”
“你和我好好的喝酒,扯他做什么?”
程熙恺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会,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惧意,不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也不挑明,寻思了半天,话滚了几圈又咽了回去,良久,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低得仿佛叹息一般,有微微带了点儿嘲讽,在齿间轻轻涤荡,意味不明……
她只顾着看台上,却没留心听,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突然转身跟他碰了一下杯,语气轻快地说:“你半路搭救了我,又请了这么好的红酒,我怎么说也得表示一下谢意吧?”
语气用的疑问,意思却是肯定的,程熙恺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也兴味盎然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神秘地笑了笑,放下酒杯,赤着脚就往舞台上跑去,凑在唱歌的女子耳边说了几句,女子望了台下一眼,见老板没有反对,立即点了点头,退到一边去安排。
所有的灯光突然灭了,只剩她头顶一盏,在黑幕中徐徐打开,酒红色的光芒,如杯中的 roanee nti那般剔透,从头顶打下来,整束光晕,暖暖的,洋溢的,将她包围在里面,仿佛蒙了一层轻纱似的雾,氤氲迷离,一如她眼中的水气。
热烈的前奏响起,ta arena的ta vie,热烈而悲伤。
他是不知道她会唱法语歌,也不知道她的歌声如此沉郁,就像在水中沉浸了太久,突然破水而出,那一刻的清越,因为悲伤要寻找出口,所以变得声嘶力竭,悲鸣不止……
她坐在高脚凳上,足尖轻颤,闭起眼睛那样倾力的歌唱,让所有的伴奏瞬间失色,从平缓至□,一步一步逼近,直至情感的爆发,仿佛在呼唤,又像在认命,无力挣扎,到头来,一切不过是c’est ta vie
你的生活,是只属于你的生活。
没有人可以插手,任何人都没办法插手。
曲终收尾的那一刻,下巴扬起完美的弧度,余音在室内回荡,他突然心生敬畏,虽然转瞬即逝。
遥遥地朝她举了下杯,唇边笑意缓缓绽开,多的是暧昧不明……
下午的高尔夫傅旭东打得很不在状态,一杆挥出去,小白球在洞口打了半天的转愣是没进去,从香港过来的合作商也算是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世侄,这半年没见,退步了不少啊?”
他一笑,摘了手套,摇头道:“好久没碰了,到底比不上您老人家有毅力,伯父您尽兴。”说完,点了点头潇洒利落地走开去。
曹辰峰也在,跟着他走开了一段,似是不经意地提起:“听说平阳最近长泡在如烟,跟程熙恺那小子走得很近……”
他难得地没出声,一手插在裤袋里,眼望前方,脸色平静,看不出情绪。
曹辰峰见状,锤了他一记,嘿嘿笑了起来:“你小子装什么正经,前些日子还哀怨地跟什么似的,别告诉我你真舍得不管了?”
谁料他还真发起了脾气,沉着脸甩了句:“我真不管了,行不?”说完,竟是转身就走。
曹辰峰愣在原地,哑然失笑,愣了半天,还是给秦莫尧打了个电话,问:“平阳最近是怎回事?”
秦莫尧还在午睡,迷迷糊糊地被他吵醒,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有些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有闲心管这个?”
他一时气结:“我还真是没事找事,一个两个都摆着张脸给我看,我犯得着吗我?”
秦莫尧呵呵笑了起来:“吃火药了?这么大脾气?你别跟我急,这事我也搞不大清楚,怎么,傅四又出状况了?”
“就是出状况了才好呢,”说到这他又是一股无名火,“死气沉沉的,都没个正常样,说不管了还真不管了不成?”
秦莫尧扯过一个抱枕,倚在床头,长长叹了口气:“你就别气了,他心里不好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平阳那边,没多大事,放心,她做事也有分寸,程熙恺惹不惹得起,心里有数,前几天听她说似乎是遇上了个熟人,每天过去给他捧场呢,闹不出什么事来……傅四什么人你会不知道,嘴硬,说不管就不管了?要不晚上一块过去瞧瞧,舍得他自个难受,心里又不踏实……”
“行,那晚上一起过去。”曹辰峰挂了电话,去找那个闹了脾气走掉的人。
平阳最近几乎天天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