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翼淡淡说完这句,那喧嚣的声音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像是混乱的局面中注入一丝nuanliu,诸位大臣微微安心下来。
却还是有不断的猜疑和议论声,在那些大臣转过身后开始响起。
寒翼凝望着那些人的身影,也多多少少捕捉到一些飘渺的声音。
”唉也难为渊王殿下了”
”我听说,殿下的骨肉亲眷都因这场战事而消泯与人间了,这个时候普天同庆,殿下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唔,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这宫里原来,有个归洛小筑”
”嘘——你小声点,那是前朝帝王所建的宫殿,如今早就被彻底填平了,只是只是可惜了那个人”
”哪个人?”有不明事理的大臣凑上来问。
化荷花面上下下。瞬间招来的一堆白眼,无人响应,最后却都嗟叹着散去了。
那个人
那抹倾国倾城的绝色
听说,那曾是渊王府中的j宠,渊王携她一起参加皇家盛宴,极尽宠溺
听说,先皇为她在宫中独设红院高墙,将她囚j与寝宫之中百般疼爱,招来后宫众妃共妒
听说,那俊雅明朗的七wangye,也便是因为她而在宫中大肆霍乱,引得先皇亲自追捕,最后还白白丢了性命
多少的过往,令人叹息都无法挽回。
只是这头顶一片蔚蓝清明,江山娇娆,却抵不上一人相伴,共度残生
渊王府。
深冬渐渐接近尾声,凉意也渐渐不那么凛冽。
燕园里,玉兰树冒出了新芽,树下还是那些凋零的叶片,许久都无人打扫。
那一片坟冢依旧存在,上面的字迹却因为上一场大雪的覆盖而渐渐模糊起来,那男子在树下伫立良久,温润俊逸的目光看着那熟悉到微微心痛的院落,看着那汪湖泊,那座,那空中淡淡漂浮的玉兰香,觉得一切恍然如梦。
澋渊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那坟冢上面拈起一些尘土,俊逸耀眼的唇角浮上一抹凄然的笑。
”还是失去了”他低喃,清澈的声音如潭水一般,却夹杂着令人心悸的凝重,他抬起深邃邪魅的眸子,看着那墓碑,”这代价,好重”
重到让他觉得度日如年,重到让他不堪背负。
想起那一日,启陵城大雪漫天,他距离她已经那么近了,近到可以看清她清透莹白的轮廓,他眼睁睁看着那匹疯马冲她奔驰过去,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他心急如焚,他失了所有的风度和沉稳,恨不得将那些残剩的蛮军统统斩杀于剑下!可是来不及了,她跳下深渊,那么决然,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修长的手指渐渐攥紧,他幽深的眼眸里隐约有着灼烧般的痛意。
洛儿,你怎么舍得
深邃的眸扫过那一片宁静的琥珀,依稀还记得那一夜皓月当空,小小的蜡烛躺在牛皮纸折叠起的莲花里,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他记得她清纯单薄的模样,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安静地祈祷。
他曾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将她留下,将她困在他的牢狱里不能动弹,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什么东西让他必须将她割舍下来?他可以让渊军的铁骑踏平整个平原,可以在落樱的四周围起一道坚强的铜墙铁壁,保护他的臣民!可他却无法保护那个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铁骨铮铮,战旗猎猎,那些呐喊和厮杀声仿佛还响彻在耳边,成为了折磨他几月之久的梦靥。
留不住
那样大雪飘飞的深渊,他想要在整片皓雪覆盖的松林里寻得她的半分踪迹,却也变成了奢望
园外,忽而传来脚步声。
急促,焦灼,带着微微的喘息。
澋渊凝重的思绪被打破,抬起深邃的眼眸,凝视那燕园门口的方向。
一抹青衫,眼神灼灼,银翼冲撞进来,在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时,顿下脚步,眼眸里闪烁着激动却哀痛的光,他倏然单膝跪下,腕上的银环散发着银色的寒光,略带颤抖的声音在燕园响起:”wang
ye,有消息了在启陵城以北,边境以南,发现洛guniang的踪迹!”
那声音仿佛破空而来,还带着专属北国的寒气。
银翼在外整整几月之久,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在偌大的疆域当中搜索,终于,终于